“然而,當重新回到我曾經供職過的地方時,我卻基本上全部推翻了之前的計劃。”夏爾繼續說了下去,“原因只有一個,這些計劃當時看起來貼合時宜,但是現在卻難以跟上形勢的變化,各位,我可以毫不遲疑地告訴你們,就在近期,也許一兩年內,歐洲的形勢就會發生劇烈的、根本性的變化,並且給帝國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

眼見他說得如此嚴重,其他在座人士都臉色有些變了。

夏爾德特雷維爾出了名的毫無顧忌、心狠手辣,他這些話可不是隻是虛言而已。

“請問,您所指的挑戰是什麼呢?”片刻之後,阿爾馮斯德羅特希爾德小心地問。

“諸位想必也都知道,我在擔任大臣之前,曾經短暫地在外交部任職過,雖然沒有辦成過多少業績,但是也曾經到了幾個國家逛了一圈,並且多多少少地跟各國的政要會晤接觸了一下。”夏爾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嚴肅了,“諸位,我要在這裡跟你們說一項國家機密,而這正是我力求保密的原因……這個機密,現在在國內還鮮為人知,但是已經在陛下和他的內閣裡面成為了確定的共識。”

他突然轉頭看向了一直在沉默中低頭記錄的加斯東,“加斯東,這一段話不要記錄!還有,任何我提到了陛下的話,都不允許記錄在案。”

“是,閣下!”加斯東連忙在筆記簿上劃花了幾道線,刪去了他上面的一段話。

“各位本人或者所代表的人,我認為,都是我國經濟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所以這個機密應該提前知會各位,但是還請各位保密。”接著,夏爾繼續轉過頭來看著這群人,“沒錯,我們已經和英國人達成了共識,接下來將會組成聯軍討伐俄國,而且會很快,甚至有可能就在明年。”

果然如同他所預料的那樣,這些經濟界人士人人都面色一變,顯然很受震動。

在所有人的認知裡面,英國和俄國都是歐洲的頭等大國,而且因為拿破崙戰爭時代兩次殺入巴黎,俄國和她的軍隊已經在法國人當中形成了某種陰影,他們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系驟然聽到這個訊息,自然人人震駭。

“英國……英國的態度堅定嗎?”沉寂了許久之後,若斯當卡帕菲勒低聲問,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捏在了一起,顯得有些緊張,“這會不會是他們有一次挑動不和擺佈我們的伎倆?他們會不會打算誘騙我們頂上去對付俄國人,然後什麼都不做,在背後笑看兩國廝殺?”

“不會,先生,儘管您說的確實有些像是英國人的秉性,不過這次我可以明確地說他們不會這麼做。”夏爾搖了搖頭,“英國人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以絕對的決心和意志,拼盡帝國的力量去打垮俄國人向歐洲擴張的腳步,守衛他們的國家利益。我去英國的時候,無論是首相本人還是帕麥斯頓外相,甚至是女王陛下陛下本人,都言之鑿鑿,向我們保證他們一定會出動他們的陸海上的全部力量去遏止俄國人,甚至在密約當中明確規定了兩國絕不退縮的義務,他們不會拿著英國的信譽開這樣的玩笑。”

“已經有了密約了嗎?”阿爾馮斯再度吃了一驚。

他絕沒有想到,看上去一心只想著在國內奪權的波拿巴黨人們,居然暗地裡都已經籌劃到了這個地步,而且這群人居然在剛剛立足的時候就馬上想著要打仗,而且是打大仗——真是一群瘋狂的賭徒!

“是的,已經有了密約了,而且是我,代表陛下籤訂的。”夏爾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向旁邊瞥了一眼。

加斯東果然聽從了他剛才的命令,在他提到了陛下之後,將剛才那句話劃掉了。真的是個可造之材。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國家機密,但是即使明知道若斯當回去之後會告訴法蘭西銀行總裁,阿爾馮斯回去之後會告訴他父親羅特希爾德男爵、甚至可能暗中通知奧地利皇帝本人,夏爾也毫不動搖地將這個機密透露給了這群人,因為他需要營造一種“一切盡在我們掌控之中”的氛圍,以及突出自己的“需要”。

“既然各位都已經知道了帝國的打算,那麼有件事我想諸位都是明白的。”夏爾再度環視了周圍一圈,不過這次要冷峻得多,“為了完成計劃當中的備戰,讓我們的軍隊可以快速地機動到預定的戰場,並且能夠在開戰後得到最大限度的供給,以贏得最後的勝利,我們必須要建立一個高效有序、並且規模前所未有的運輸網路,不管是鐵路還是海運,都需要有之前所無法比擬的改觀,而為了實現這一切,我們不缺乏聰明的工程師,也不缺乏勞動者,我們只需要錢——準確地說,我們要很多錢,要數不清的錢。而我相信,如果要快速地籌集資金的話,求助於諸位是最為恰當的。”

當聽到了夏爾的要求之後,這幾位來客面面相覷,互相觀察了一下,但是誰也沒有先開口,突如其來的沉寂一下子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諸位有什麼意見嗎?如果有的話儘管提吧。”等了片刻之後,夏爾再問,“我想這幾年的事實已經跟諸位證明了投資鐵路的回報了吧?”

“投資鐵路的回報當然巨大,不過……閣下,一旦加上軍事目的就未必如此了,沒有龐大的客流來保證,鐵路未必能夠盈利。”若斯當卡帕菲勒以一種字斟句酌的謹慎態度開口了,他的資歷和年紀最高,因此大家心照不宣地把他當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共同發言人,“閣下,我絕對不是在懷疑陛下的英明,而是指出一個事實——我們同您一樣熱愛國家,不過商人的投資是為了利潤,不能把別人因為信任而交給我們的錢,白白投入到會虧損的地方去。”

“我理解您的想法,資本是一個會增殖的動物,而各位是動物的主人,你們不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寵物白白受傷。”夏爾點了點頭,“不過,陛下和我當然不會讓你們為此蒙受損失,我們會以足夠的償報來彌補大家——如果陛下下令,誰為我們投資,誰就在戰爭開始後來負責戰爭債券的承發,諸位會如何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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