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說得對。”

“在這種情況下,法國的經濟優勢也並不是十分牢靠的,因為德意志也同樣是在發展。那麼在人口趕超的情況下,只要它將每個人的產值提高到一個程度,那麼它的經濟實力趕超法國就同樣只是時間問題。”夏爾靜靜地看著對方,語氣裡面不帶有任何感彩,“而您,從您的主張來看,您肯定是希望德意志在經濟實力上也超過法蘭西的,對吧?”

原來法國人裡面還有這樣的明白人?

算你們走運,只是不知道你又能怎麼樣呢?

俾斯麥在心裡冷笑了起來。

“每一個愛國者都會希望他的國家經濟能夠越發繁榮。趕上誰和超越誰並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只是想讓每一個國民都過上優渥的生活而已。就像法國人那樣。”他給出了一個謹慎的回答。

“我能夠理解您的想法,所以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夏爾點了點頭。“於是您看,普魯士人並不像您說得那樣無力,甚至反而朝氣蓬勃,一路高歌猛進。既然這樣的話,難道您給我們帶過來的壓力,又會小於奧地利人嗎?不……我看是差不多的吧,所以我沒有辦法在德意志的內部事務當中作出自己的選擇,只能選擇旁觀。”

“我們對法國充滿了善意,也沒有什麼歷史積怨。”俾斯麥急忙剖白,“雖然在幾十年前我們曾經不幸交戰過,但是對皇帝陛下我們是充滿了尊敬的,而且也無意冒犯法國人的尊嚴。”

“我相信普魯士人的善意,可是您剛剛不是說過嗎?和平不能構築在善意上面,而應該基於實力的對比,如果您構想的那個德意志實力超過法國的話,那麼不管是否懷有善意,不是同樣地都給法國投射了陰影和壓力嗎?”

夏爾再度反問。

當他反用俾斯麥剛才的話來攻擊對方的時候,這下即使是俾斯麥也感覺有些吃不消了。

“您……您這是……”他幾次想要回答,但是總是想不出到底應該怎麼說。

難道他要跟夏爾說自己不打算讓德意志變得和法蘭西一樣強大、甚至更加強大嗎?不,這也不可能有人相信。

再說了,這原本就是他的打算。

他沒想到在今天居然能夠碰到一個認為普魯士比奧地利對法國威脅更大的法國要人,也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對在歐洲外交界還籍籍無名的自己居然有這麼多的瞭解,所以事前並沒有多少準備。

“哦,抱歉!您瞧瞧,我到底說到哪兒去了啊!”眼見俾斯麥有些窘迫的樣子,夏爾好像反應過來了,頗為歉意地笑了笑,“我這個人啊,有時候就是有些發散,聊著聊著就說到了不著邊際的地方去了,抱歉……請您諒解。”

當夏爾這麼說的時候,俾斯麥終於鬆了口氣。

“您……您確實有些凌厲了,不過您還年輕,畢竟說到底,我也是這樣經常直言不諱。所以我能夠理解您……”

“那就太好了。只要有互相的瞭解,我想法國和普魯士之間的親善並不難以實現。”夏爾看上去也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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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轉開了話題,談到了其他地方去了,剛才的爭論被有意地彌合於無形。

在談了好一會兒之後,俾斯麥道別了。“抱歉,先生,我恐怕今天我已經耽誤您足夠多的時間了……”

在再三挽留未果之後,夏爾也只好向他送別。

“特雷維爾先生,您真的給了我很大的震動。”在臨告別的時候,俾斯麥頗為認真地看著他。

“希望我能給您留下的是好的印象。”夏爾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印象非常好,我現在相信您是法國未來許多年都需要的國家要人。”俾斯麥馬上回答,“同樣的,您也使我深信,普法友誼不僅是有益的,而且是必須的。”

“我也是一樣的,俾斯麥先生。您的國家,現在蒸蒸日上,所以血氣方剛。雖然它曾經落後於人一步,但是現在畢竟已經昂然站了起來,來到了歐洲的殿堂之上,想要爭奪屬於自己的位置……我十分理解貴國想要擴張的願望,所以我不希望您誤解我。”夏爾頗為含蓄地微笑著,“真的,我對普魯士十分有好感,也深深地希望普法友誼能夠維持下去。”

“我向您保證,我是一個專心致志的親法者,只想要維護法國和普魯士之間的和平共處,並且讓德意志也同法國和平共處。”俾斯麥挺直了腰,主動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也向您保證,我是一個對德意志文化和德意志人充滿了好感的人,”夏爾同樣地握住了他的手。“法蘭西必將遵上帝之命,和她的盟邦友好相處。”

“再見。”

“再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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