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你了?”

“嗯。”周懷竹也不生氣,就簡簡單單地一個字。

“你能不能換個字眼兒?”顧彥深斂了笑意,他被這反應弄得挺鬱悶的,“沒人說你這樣挺敗人興致嗎?”

這下連個“嗯”字都沒了。

幹耗著沒勁,顧彥深也不跟她廢話了,伸手將一張票扣在了桌子上,修長的手指抵著它往前一劃,“下週有空嗎?”

“沒。”

這拒絕地,挺有水準,真是幹淨又利索,半點餘地都不留。

“莫裡茲·克魯格的演奏,你確定不看一眼?”顧彥深繼續道,他挺堅持不懈的。

“我自己買。”周懷竹繼續翻自己的書了。

挺好,有進步,她終於不是一個字了。顧彥深短促地笑一聲,不溫不涼的,“那恐怕不行。”

見周懷竹不準備搭理自己,顧彥深也不惱,繼續提醒到,“我包場了。”

周懷竹合上了書。

“你這是對藝術的不尊重。”她心平氣和地跟他講,蠻認真的,好像真的只是想跟他講道理。

“你去看,其他的算我請別人了。”顧彥深曲起手指,隔著那張票,敲了敲桌面,“好不好?”

他也蠻認真的。

周懷竹跟他僵持了一會兒,大抵是覺著沒意思了,垂了視線,抽走了那張票,“謝謝。”

她這人有一好處,這種情況下也沒那麼多虛把事,不會做作地繼續跟他客套,除了跟人交談的時候挺不識趣兒。

在她略微遲疑的兩秒後,顧彥深不疾不徐地補了一句,“不接受轉賬。你要是願意陪我吃飯,我可以考慮。”

周懷竹笑了,挺淡的,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被他一句一句堵的。

“你這人,跟別人也這樣嗎?”話裡蠻帶著點無可奈何地味兒,可總算是不那麼生疏了。

顧彥深正要搭腔,幽微纏綿的黃葵香氣從身後飄來,一雙纖細地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事後清晨”的香氣,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彥哥,好巧啊。”輕落落地一聲,說得酥軟入骨,聽得人心肝都顫。

這麼沒眼力見地,上來就壞人好事的垃圾,除了他妹妹顧言茜,沒誰了。

可顧言茜常年在國外學芭蕾,圈內認識的不多,只知道顧家還有個女兒,人是沒見過。再加上她剛剛那曖昧的舉動和語氣,別人不多想就見了鬼了。

顧言茜倚在他身側,笑吟吟地往對面打量了一眼,像是才看到一樣,“呦,彥哥您有約了呀?這是哪個新歡呀?”

周懷竹微微斂了視線,她沒接話,顯然是有點在意對方冒犯的調侃的。但她面上也沒什麼,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