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與他話語中的溫柔語氣相左,他的動作依舊是侵略性極強。

顧淮之捏著聒噪不休的手機,朝著遠處狠狠甩了過去。

“砰——”

手機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她不知道,不過催命一樣的鈴聲戛然而止。這下徹底沒動靜了。

他是有多暴躁……

這下林姣徹底老實了,也徹底死心了。她在他的懷裡沒命的下陷,卻又被他捏著腰身拖回來。腳尖在水底蜷起,肌膚在瑟縮,渾身在顫,一遍遍在絕佳的感官體驗裡沉沉浮浮。

等到他終於魘足,她已經睏倦得不想睜眼,縮在他懷裡一動不動。隱約間,顧淮之似乎用風衣裹住了她,把她抱進了溫泉附近的木屋裡,替她蓋好了被子。

林姣一沾枕頭就想睡,抱著被子不撒手。

顧淮之試圖掰了掰她抱著被子的手,林姣掙了掙,無意識地往裡挪了挪。

“睡覺了,睡覺了好不好?”林姣根本沒理會他的心思,迷迷糊糊地應了他幾句話,答非所問的那種,她抱著被子的手又縮了縮。

“……”他按了按額角,扯著被子的一角往上移了移,調了室內的溫度,放棄了和她溝通一下的打算。

林姣睡著的時候極度老實。模樣安靜,睡姿也規規矩矩的。她面上還帶著靡麗的春色,從面頰紅到耳根,脖頸到肩膀的線條優美,上面的痕跡印得鮮明。

顧淮之動了下,忽地收回了視線。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大約怕吵醒她,顧淮之沒搭腔,直接過去開了門。

貼在身上的潮濕的襯衫他還沒來得及換,然而門外,準備了衣服的侍者正彎身等在一側,他面前的是沈良州。

沈良州上下掃了他一眼。

顧淮之現在不僅僅是衣衫不整,渾身上下包括發梢,還滴滴答答地掛著水珠。

約莫是在意料之內,沈良州也沒覺得奇怪,只是毫不避諱地“嘖”了一聲,“我說你丫怎麼失聯了,還真是躲起來逍遙快活了。”

電話是他讓人打的,結果半天沒動靜,顧淮之根本不接。

顧淮之面不改色地邁了出來,將房門在身後輕輕地合上,語調極度不善,“有病?”

話是這麼說,他也清楚,沒什麼事兒沈良州不可能直接殺過來了。

“冀州的‘包青天’剛剛帶人過來了,說收到舉報,這裡涉嫌窩藏白粉。”沈良州上下嘴唇一碰,唇角咧開一抹冷笑,顯然心情沉鬱至極,“哥們你得罪的人不少啊。”

顧淮之微微皺了下眉。

沈良州嘴裡的人,他還真認識。他爺爺的門生,他父親曾經的部下。年紀不算大,不過是出了名的“老古板”、“白臉包公”。他父親對這人評價挺高,一身正骨,兩袖清風。

林敬言做過的事不少,得罪的人也不少,位置不上不下,但挺敏感。很多人怕他,不僅僅因為他鐵面無私,還因為他這位置,容易捏人把柄。

顧淮之不提,沈良州也知道,挫著火搭了句白,“他不是你家老爺子的門生嗎?你在這兒他也查?”

“我爸在這也沒區別。”顧淮之淡淡地應了聲。

“是塊硬骨頭,就是不識趣兒。”沈良州耐著性子,煩躁地扯了下領結,面色冷得快結冰碴子了,“我他媽就納悶了,這貨也能四平八穩地好好活著,真夠稀奇的。”

“上面有人保他。”顧淮之按了按額角,眉頭突突地跳,“他這會兒人在哪兒?你們沒把人怎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