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音一落, 那姑娘被激得臉色都青了。

“你做什麼?放開我!”她一聲尖叫。

林姣都不給她機會說什麼的, 緊緊箍著她的手腕,半客氣半強硬地把她請出去了。

那姑娘被林姣堵在門口,進又進不去,餘森也不搭理她, 就有點惱了,“你攔著我幹嘛?你讓我進去!”

“抱歉啊小丫頭,你的餘哥哥呢, 今晚屬於我, 就不能陪你了。”林姣唇角還翹了翹,一臉虛假的沉痛和可惜,“麻煩您高抬貴手,不要打擾我們的幸福了。”

她這惺惺作態的模樣,的確毫無誠意可言。

“你——”

林姣斜靠在門邊, 一雙修長的玉腿交疊, 雙手交錯在身前。聽她要反駁,不慌不忙地又補了幾句。

“我什麼呀?都告訴你了,我是你餘哥哥的寶貝。你還是悠著點兒,小心我一難過,他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你了。”

林姣索性尖著嗓子, 學著對方又軟又嗲的口吻說話。雖說她自己都被嗲得渾身不自在,可效果立竿見影——

那姑娘被她氣得摔了個臉色,轉身就走。

林姣看事情解決掉了,轉過身打算回包間。結果她這兒剛轉過來, 就瞧見餘森一臉古怪的看著她。

餘森似乎很想笑,勉強維持了一會兒,“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

“說話三思啊餘哥哥。”林姣靠在門邊睨了他一眼,眸底流轉著威脅的意味兒,話還是說得酥軟入骨,“我可是你小心肝兒呢。”

餘森抬起雙手作投降狀,“好的,我錯了。”

“呵。”

一聲短促的冷笑,尾調微微上揚,勾著點嘲諷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從不遠處飄來。

林姣心尖顫了顫。

她往聲源處望了過去,瞥見二樓欄杆處,顧淮之閑散地靠在那裡,正在跟誰打電話。林姣瞬間覺得嗓子裡像是卡了一口氣,提不上來咽不下去,自己快要被這種窒息感折磨死了。

顧淮之是空氣嗎?他怎麼就無處不在呢。

不過在這兒遇到她,顧淮之也沒當回事兒,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短短幾秒就收回了視線。

剛剛那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倒像是她的錯覺了。

可林姣總覺得別扭。短短幾天,她覺得自己快被顧淮之折騰出心理陰影了。

其實想想也是,燕京就那麼大的地兒,在這種地方撞上了也沒什麼稀奇。只是他們之間太尷尬了。這要是擱在別人身上,或者說對方是其他人的話,大概還是會掛著得體的笑,說著漂亮的場面話。至少不能讓氛圍這麼僵啊。

“怎麼了?”餘森見她站在門口,突然直愣愣地瞅著一個方向,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不由得好奇。

“沒事。”林姣看餘森起了身,抬腿回了包間,轉了話鋒把這話題扯開了,“剛剛那小姑娘誰啊?”

“嗨!”餘森嘆了口氣,一臉痛苦和無奈,“我媽跟她媽媽是閨蜜,以前就開了個玩笑,給我們兩人結了親。最近企業間有合作,這件破事兒就被拎出來了。”

“你還有娃娃親啊?”林姣啞然失笑,她看著餘森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笑得毫無同情心可言,“我覺得挺好啊,真對不住,我是真的想笑哈哈……”

“嘿!小沒良心的,爺對你不好嗎,這還能沒心沒肺地笑我?”餘森氣不打一處來,“我這幾天被纏得都想投胎重新做人了。”

“我覺得還好啦,除了看著嬌氣點,多水靈嬌俏的一姑娘啊。”林姣回想了一下剛剛那姑娘,不由得咋舌,“你又不是不想處個女朋友,也沒見你清心寡慾,試試又不會死。”

“別介別介,”餘森趕忙擺了擺手,“我平時那都是圖個鮮兒,這套要是用在她身上,我媽不得揭我一層皮。”

餘森和圈子裡絕大多數人沒太大差別。這群小少爺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順風順水慣了,大多沒太把愛情太當回事兒。

用餘森的話來形容,玩玩可以,逢場作戲可以,圖一時新鮮也可以,但是就此結婚,萬萬不能。

正說話間,外面傳來一陣聲響。包間門沒關,底下的人聲都飄了上來,有點吵。

“下面什麼動靜?”

“今兒週末,賭玉呢。”餘森略微一想,沒太放在心上,看她來了興致,就多說了幾句,“‘錦棠’每天晚上都有點新奇玩法,週末一般是賭玉和盲拍。出去看看?”

“好啊。”本身坐在這裡也沒什麼意趣,林姣起了身,向外走去。

從二樓木雕欄杆處俯瞰,下方的場地已經被迅速清理幹淨。這裡的陳設原本就是明清風格,一應古董飾物古香古色。從一樓圍了一圈兒的圓桌和二樓的每個隔斷開始懸掛古銅鈴鐺。穿著旗袍的侍應生還是上茶。

中間的臺子擺了很多標了號的石頭。每個包間和隔斷都被送了小冊子,標了底價和一次抬價的金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