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隔幾天。”林姣沉吟了幾秒,“我訂好機票再說吧。”

法國那邊的事手尾還沒處理好。盡管一開始西蒙就是給她練手的,她也不會逗留太久,但是她也不能辜負他這一片心思。

不僅僅是總部和分部,圈子裡早就謠言四起。這些年西蒙明裡暗裡給過多少特例,眼紅的人可不少,著急想拉她下來潑她髒水的人更是數不清楚。

如果事情做得有頭沒尾,不是什麼好事。

“成。這兩天我幫你查,你回來了我再給你資料。”餘森那邊似乎有細碎的聲響,有人在跟他說什麼。

“你有事就先忙去,我這邊不急。”

“不是什麼要緊事。”餘森話音一落,他那邊就清靜了,“你回來給我打電話,哥兒幾個找你聚一聚。”

“嗯。”林姣應了聲。

掛了電話,林姣想起點事,收拾了一下自己就打算出去。

剛推開門,林姣聽到點動靜。巧不巧的,她正好遇上顧淮之回來。

顧淮之的房間就在隔壁。

他應該是剛從外面晨跑回來的,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墨色的碎發淩亂地垂在額前。他穿著白色tshirt和黑色尼龍長褲,抹掉了明顯的ogo。

林姣上次見到這衣服,是在米蘭國際時裝周的秀臺上。男模走完那一場,就捲起了一股運動工業風。

林姣很少見他穿休閑風,那件tshirt設計理念是野性和舒適,面料很薄,這會兒被汗水浸了,隱約能看到他的肌肉線條。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分明的懶散味兒。

還真是個時刻勾人心的禍害。

林姣暗暗地在心底吐槽了一句,面上分毫不顯。可她這視線太直白了,他微微皺了下眉,就朝她看過來了。

視線相撞。

兩個人有靈無肉地現在對方面前,彷彿能清晰地看到對方周身漂浮的灰塵。

幾秒之後,還沒撞出什麼火花,他們兩人就直接錯開視線。

“早。”

總覺得這麼僵硬下去也不是道理,林姣和他打了聲招呼。

然而顧淮之像是沒聽到一樣,拉下金屬把手,進了房間。

“……”林姣的笑容逐漸僵硬,直至消失。

他昨晚還放縱自己沉溺在曖昧的氛圍裡,像是摒棄了所有不痛快的回憶。今天早上,他就翻臉無情。

是誰趁著停電強吻她的?

是誰昨天晚上拉著她不依不饒地調侃的?

靠,現在不認人了?

雖然她也和他不約而同,不想提起。但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撓心撓肺,卻也可笑至極。

“虛偽。”林姣冷笑了一聲。

還嫌不解氣,林姣又對著他的房門,比劃了幾下。她做了幾個標準的側踢,嘴裡念念有詞。

“禽獸。”

“混蛋。”

“垃圾。”

她越罵越順口,只覺得火氣消了大半,暢快淋漓。

然而下一秒,門應聲開了。

顧淮之一手搭在門框上,面色陰鬱地靠在那裡,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的弧度冷硬。

林姣覺得有一股子陰風從背後捲了過去。

顧淮之的視線微冷,從她身上慢慢地掠了過去。一寸一寸地劃過她僵在半空中的腿,最後聚攏在她的臉上。就像鋒利的刀無聲無息地切開她的血肉。

他看她那樣子,活脫脫地像一個陰沉沉的屠夫,在審視著砧板上待宰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