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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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黛狡黠一笑,從包裡拿出一串銅鑰匙抖了抖:“我早就騙到手了。”
然而吃完飯,走到岔路口春黛就半途而逃,嬉笑道:“你去打掃,我去打牌,贏了錢晚上再請你們吃大餐。”
胡祖望年前就要放寒假回來,家中擠不下四個人,景行又得暫時搬回去住。江冬秀也在今天早上剛給家裡撣過塵,下午拿著乾淨的床單被套過去換,順便給那棟小公寓做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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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冬秀推門進去時,看見窗邊有一個正搬花盆的女子。她立在黯淡的日光中,神情像是一泊靜湖,只是了無生氣。五官仍有印象,片刻後江冬秀驚訝地說“你——你不是那天的姑娘嗎?”
若昕躬身行禮,對江冬秀仍有印象,面對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長輩,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該做什麼,尷尬地請她坐下,又去煮水倒茶。
江冬秀打量了一通收拾得簡約潔淨的房間,又銜笑看著她倒茶。若昕因是從小鍛煉出的規矩,若昕的禮儀姿態一向很好。
江冬秀彷彿是受了兒媳婦一盞茶,喜不自勝,手指一顫,下意識要伸出腰間去拿見面的紅包,半晌才回過神,笑道“好。姑娘,你和景行認識多久了?”
“十多年了,我們都是新城人。”
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說出同鄉的身份。
“噢,同鄉好呀。現在這年歲,人在異鄉多不容易,能遇到同鄉可是件好事。那你是一個人在這兒,父母家人也在上海嗎?”
“他們都不在。”
江冬秀和丈夫就是同鄉結的緣,心想那她也是個知根知底的人,心裡愈發歡喜,佯裝嗔怒道“這孩子也真是的,從不帶你回家裡來吃個飯。女孩子隻身在外,必須得有幾個大人照顧幫襯的。你也是在唸書,還是工作了呢?”
“我沒念過書,平時就給別人做刺繡和衣裳掙錢。”她都覺得回答聽著格外詭異,在心裡發出一陣乾澀的苦笑,只是面上波瀾不起。
江冬秀不介意女人有沒有文化,喜悅道“好呀,女孩子家,年紀又這樣輕,就能在大城市裡全靠自己立足,多有本事啊。看你斯文的樣子,怎麼你父母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呢?”
“他們都過世了。”
“啊?”江冬秀瞠目後緊蹙雙眉,嘆道“也是個可憐人。生得這樣好看,又有做衣裳的好本領。沒想到命不好,是我多嘴了。”
“沒事的。”她淡淡一笑“反正人總是要過世的。”
江冬秀見自己問了這些話,她也並沒有表現出年輕人的不耐煩,都很得體地回答著,而且竟是個很看得開的人,因此更合了眼緣。
“是呀,就是這個理。人總是要有這一遭的,在這之前好好過就行了。你和景行的身世倒真是像極了,能認識也是緣分。不怕你厭煩,我一見了你就喜歡得很。
她語調忽然變得苦澀,強笑道“我生了兩個兒子,現在又有了景行,可惜就是沒有女兒緣。原有過一個,卻是沒養大她就走了。”
江冬秀壓住眼底上湧的酸澀,喟然短嘆,笑道“沒辦法的造化,留不住的緣分,只能由她好好走,再重新託生個好人家吧。以後你也常來大娘家裡吃飯。女孩子是真的得要有個人照顧著。”
“景行說,您做的飯很好吃。若是有機會,我是真的願意去吃。”
她並不高興,也不反感,更不是刻意討好,只是遵循著與禮節的本能在回答。然而江冬秀卻把這樣的神情當作初見時的赧然溫婉。
“什麼機會呀,又不是找門路求人辦事。今晚去就成啊。”
她立即張羅起來“我們回去的路上,順便去趟菜場,你愛吃什麼,只管跟我說。”
她們尚未站起,景行正好開門入內。他原在書店,聽見春黛的話,才臨時趕回,見江冬秀也在,很是意外,愣在原地無言以對。
江冬秀銜笑嗔道“你回來了,你怎麼回事,讓姑娘家一個人住這裡,也不告訴我。你的能耐是越來越大了,萬一出了事你也瞞著不成。”
“嬸嬸,她是我朋友。”景行在心裡糾結了半天,同樣丟擲一個模稜兩可的身份。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就喜歡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