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6月11日回歸?回複? (6)(第2/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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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一下,從易罔有記憶起,他就是被直接以名字稱呼。而自己的姓名加起來只有兩個字,叫起來自然是連名帶姓。寂緣全名有三個字,換成雙音節的時候,相比而言更覺得要親近一些。
“我也很想被叫暱稱啊……”有些愴然,易罔無奈地看了眼天色,一直晴朗,沒什麼好說的。“明明可以一個‘阿’字的,居然沒有任何人這麼喊過,我很難過的啊。”
“……‘阿罔’聽起來,還不如連名帶姓呢……噗,抱歉,我差點。”
寂緣給他留了點情面,而即使她不把話說死,易罔也知道她原本想要的表達:
“你直說,我不介意的——連我自己都覺得是在叫狗。”
“哈,差不多吧,哈哈……還是‘易罔’比較好些。換個角度想一下,這也是關繫好的一種嘛。”
“這種理解,明明是想怎麼解釋都可以的……還是謝謝你的安慰了,‘寂緣’。”
一通不知所以的聊下來,氣氛舒緩了不少,雖有些許的尷尬。但這份尷尬果不其然只屬於易罔一個人,因為:
“——對了,我們是想要去哪裡來著?”
你又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了嗎?心裡想這麼問,但易罔十分平靜地壓抑住了這份慾望。不知不覺間好像已經習慣了把話頭咽進肚子裡,不知道這份忍耐的能力有沒有得到鍛煉,聽上去也不太值得高興,似乎。
“我記得。”易罔輕松,“是要去墓……空地那裡。”隨隨便便把自己想去的地方提出了口。既然寂緣並不記得,某種程度上,自己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空地?要做什麼來著?”
林寂緣皺皺眉頭,手指點按自己的眉間。緩過片刻她依然沒從腦海中搜尋出結果,但她相當輕易地便接受了這個說法。看她的態度,易罔甚至明白,她起了疑心,卻願意配合。
心裡說一句謝謝,易罔拉起寂緣的手,十分筆直地便往空地的方向前進。
約莫半個月之前,他曾去過那個地方。記得那時候的景象是“整齊悽涼地排列著墓碑,有足夠人在期間行走的空隙。”後來有一次他揹著所有人單獨前去檢視的時候,才發現原來現世的情景是:石碑早就佔據了所有的空位,石碑們在一起可是熱鬧得很,而人在其間行走則是不可能的。
易罔也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碑的數量變成那麼多。反正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那副鬼樣子了。走路間,易罔時不時偏頭看一眼寂緣。林寂緣一路上沉默,很不像她平時性格——雖然都發展到了這一天,他們早就和“尋常”這個詞相去甚遠。
想著,易罔覺得心裡有些堵。這份擁堵的來源他說不清楚,大概是因為遮掩的事情積壓太多了吧。能夠發洩的人並不是沒有,但他們都各自忙著,說到底“易罔”這個人,也不過是沒有用處的多餘者之一……這麼想著似乎消極,於是易罔咬一下自己的舌尖,讓痛感帶給自己冷靜。
“……天黑了?”
“好像是——誒,這麼快就黑了?”
關於時間的印象,應當還停留在“正午”的範疇之中,成是“下午”,而不是眼下這幅黃昏的模樣。
再次抬頭,天是褐紅色,紅得詭異,本應該有太陽餘暉的地方也被紅色吞沒,天空中根本沒有光源。
當有所意識之後,還會覺得旁邊有點冷。
易罔不經意捏了捏身上的外套,有它的保護,大概能更安全些吧。外套是從魂夢那裡借來的,非要說的話,是魂夢硬塞給他說“必須”要穿著,在面對林寂緣這個人的時候必須要穿著。
“寂緣?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啊。”
寂緣的樣子並沒有異常,對天色也不會覺得絲毫的奇怪。想來這也是“那件事”的緣故,於是易罔閉了嘴,不再此處繼續糾纏。
“我們已經走到哪裡了……啊,不知不覺間快到了。”
可能因為本來離得就不遠,一回神的確已到了墓地之前。遠看,擁在一起的墓碑吸引了打量的注意力,一時間沒有留意到其中間站著人。
易罔的靈感應力確實不強,但不至於漏掉。又走進幾步之後卻依然無法偵測到,然後他才看清楚這到底是誰。
隨便找了個藉口說先去看看,易罔拋下一旁的寂緣便跑至墓碑之間。在寂緣追上來之前,他急忙問:
“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這裡的是一位男性,湊近了才知道他是如何站在這塊地方的:很簡單,他把墓碑砸碎了幾塊。
男性見了易罔,並不十分驚訝,但語氣聽起來不太愉快:
“我只是……聽吩咐啦。我還想問你了……怎麼突然就過來了?而且寂緣她真的沒問題嗎……?”
這個人說話有點惹人著急,因為他很喜歡延長話音,興許和性格有關。男性名作玉漵,是魂夢的朋友之一,經常作為協助者跟在魂夢旁邊——如果沒記錯的話,林寂緣應該不認識他。
“勉勉強強。”易罔嘆氣,微側頭,用餘光去注視。“她居然真沒有追過來,這反倒讓我有些意外?”
剛才他相當敷衍地讓寂緣等在原地,若是一般狀態下的寂緣,肯定就會很不甘心地追過來了吧。
“只能說……她也在想事情咯?”
“唉。”易罔覺得有點累,精神層面的累。“真的是,我現在想想,做出‘那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啊啊,真抱歉,明明你們是在幫我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