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水中的魚兒此刻都彷彿有些悲哀。

……

林中,他喝著溪水,在嚥下一隻只惡心蟲子的同時,吐出的則是更多的東西。

此刻的他很難受,很痛苦。

麻木的腦袋,翻湧的氣血。

回想起那一幕幕的血腥畫面,連他自己都感到心驚膽戰。

看著自己的雙手,那真的是自己做出來的嗎?

自己本來就一無所有,最後還喪失了人性,這難道就是命麼?可又是誰的錯,自己?

或許,他本就不應該活著,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

那一滴滴的淚代表的是無助,是害怕。

他害怕承擔後果,更害怕面對自己,也害怕自己的人生。

無數指責的畫面聚集腦海,他瞪大了眼,血紅了眼眶。

繼續將一隻只的惡心蟲子瘋狂的送入腹中,他忍受著一切,只要能夠得到力量,讓那些人得到報應,讓警察抓不到自己,可以逃避一切,他做什麼都願意。

“很好,就這樣,就這樣。”那聲音又響起了,似是感到滿足一般,或許,這才是它真正想要的東西。

他一言不發,回想著痛苦,吃著那些骯髒的東西,那味覺都已經完全失去了。

……

接連幾天以後,一股股黑氣自他的體內向上湧著,就彷彿得到了生命一般,包裹住他的身子,那些東西也變成了它的血肉,替代了所有。

“啊……啊……”他停下了進食,滿臉的痛苦,抱著頭痛苦的哀嚎著,滑落山間,滿地打滾,撕心大叫。

那聲音驚走了山中的鳥獸,就連地上的螞蟻也驚慌的逃走。

短短幾天,他換了心,換了靈魂,換了一切,變得面目全非。

此刻,就連那被樹枝劃破的傷痕也讓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他是真的變了。

……

一個月以後,他在奔波的路途中停下了腳步。

站立山巔,看著下方一望無際的森林。

將自己的心靈關閉,隔絕了所有,除了心跳以外,他彷彿就連生命都已經失去了,沒有心又何來的害怕?

他不在逃避,也不在害怕別人是否能夠找到他,因為在他眼裡,那些都只是他的一頓晚餐而已。

他習慣了惡心的味道,也習慣了血腥的味道,從起先的蟲子,鼠蛇,到越來越大的生物,現在甚至是人類的血肉,他都能喝,都能吃。

他已經測測底底的變成了一隻野獸。

那是身心的蛻變,也是靈魂的蛻變。

現在的他,在向惡魔靠近,在向死神逼近。

除了自己以外,他可以毀掉所有。

那容顏變得扭曲,周身奇臭無比。

沒有感知,不知冷暖,不明恐懼。

現在的他,可以說只是一個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