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聲是壓抑的,似乎害怕極了,唯恐把張大龍或徐翔再招來,又是一頓痛打。

過去,我曾無數次幻想過,她淚珠不斷從眼角裡湧出來的樣子,那時我覺得,我一定會開心得要死;但現在,她真的哭了,而且遠比我想象的更痛苦,不過我看在眼裡,卻禁不住心軟了。

也罷,雖然我忘不了那個影片帶來的刻骨恐懼和恥辱,但是她也幫過我了,以前的事情,就徹底算了吧!

“不要怕了,他們都走了!而且,你爸爸最後的話很管用,他們一定不敢再傷害你的!”我湊過去安慰她。

宋念玉嗚嗚咽咽的,忽然睜大了眼睛,她咬著牙坐起來,不由分說朝我懷裡鑽:“俞凡,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徐翔他還想上我,路上你睡覺時,他一直瞟著我,剛才我捱打時他也在瞟我;他肯定會來找我的,你保護我,好不好?”

我仔細一想,徐啟明的自殺跟宋念玉有直接關系,徐翔在路上時的眼神我也記得,他剛才離開時的表情,確實有點怪怪的;照這樣看,他打的算盤,沒準跟張隊長等人不同,對宋念玉,他沒準是想先上了,再殺了給徐啟明報仇。

想到這兒,我看了宋念玉一眼,她眼神裡的恐懼深不見底,女人的直覺遠勝男人,她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

我不禁著急起來,胳膊在背後使勁晃了晃:“他沒準想灌醉張大龍和那個司機,然後回來對你下手!我願意幫你,但手被捆在後面,我也沒辦法呀!”

“我幫你解開!用牙咬!”宋念玉真急眼了,她的手掌也被捆了幾圈,沒法幫忙。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我轉過身,揚起胳膊,宋念玉把嘴伸到我兩腕之間,“吭哧吭哧”地連撕帶啃。

那繩子是結實的塑膠繩,連刀子都很難割斷,而且纏得特別緊,緊貼著面板,難度就更大了;但我感到,宋念玉真是拼盡了全力,她牙齒在繩子上磨得咯咯響,嘴唇不停親在我手腕上,過了足足十幾分鐘,就聽“嘣”一聲輕響,繩子竟然真被她咬斷了。

“擦!”她用嘴叼開繩子,我的胳膊毫無知覺地垂下來,繼而一股徹骨的痠麻,漸漸蔓延開。

我努力舉了舉胳膊,但毫無作用,藉著燈光再看兩隻手,已經發紫腫脹,幾乎變了形。

“草他孃的!”我心頭不禁一跳,簡直擔心兩隻手會壞死掉。

宋念玉這時才看清,也大吃一驚,她不由分說,埋頭又去咬我的手;我吃驚極了:“你這是幹嘛?”

“幫你按摩呀!你的手能動了,幫我也解開,這樣咱們就能找機會逃了!”她匆匆說完,又低下了頭,用牙齒輕咬遍我手的每一寸。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我的手能動了,胳膊也恢複了一小半;這時,我勉力把宋念玉扶起來,輕手輕腳挪到門左側,在那裡開始給她解繩子。

我和她都緊張的要命,一邊解一邊注意著門的動靜;因為這時,徐翔也好,其他兩人也好,一旦進來,我們倆輕則再挨一頓前所未有的痛打,捆住手腳再也沒機會逃走,重則說不定就直接被殺了,尤其是我,畢竟他們怕宋白遠勝過怕羅小茶。

就這樣,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宋念玉的繩子,捆得也特別緊;我的雙手還沒什麼力氣,基本幫不上什麼忙;不久我急了,捧起她的手,用嘴去叼繩結短短的頭。

費了好大的勁,繩結終於松動了,我也鬆了一口氣,但也就在這時,我們忽然聽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