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正在學校上課,殷局長又打來電話,他派人到學校找我,進一步瞭解了一些情況。

晚上,我沒有像從前那樣去貝露丹迪打工,而是繼續補功課,研究經濟學,直到十一點,幽姐開車接我回了風尚花園。

到了家,她才告訴我,唐少傑又聯絡了她,聚會的地點定在麗江區的金蘋果俱樂部四樓。

“金蘋果俱樂部?”我不禁有點吃驚,金蘋果也是一家酒吧,在海都非常有名氣,比貝露丹迪高出不止一個等級,像唐少傑那種億萬富翁,在金蘋果都不算貴客。

幽姐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就催著我去洗澡;不過,在浴室裡,我幫她擦背的時候,從鏡子裡看到她的眼神,包含著難言的激動和期許。

我卻心懷疑慮,這天是週一,後天就是聚會的時間,我暗暗打定主意,明晚要先去金蘋果踩踩盤子,對那裡做到心中有數。

第二天晚上八點多,我到了金蘋果,金蘋果就坐落在江邊,外形就像瑪雅金字塔,對面的廣場上擺著一個碩大的蘋果型雕塑,樓內燈火通明,門外停著一排排豪車,人來人往,熱鬧極了。

不過幸好,這裡不是會員制,我裝模作樣地混進去,把上下幾層樓都轉了個遍。

金蘋果分為七層,三樓以上,都是富豪和官員們玩的地方,而且越往上,客人的身份就越尊貴;我刻意在四樓停留了一會兒,樓道裡鋪著進口的波斯地毯,一個個漂亮的公主和穿白襯衫的少爺來回走動著,舉止有禮,看樣子素質都挺高。

四樓都是包間,裡面的情況我看不到,那裡也不容我久留,所以轉了一遍後,我就順著樓梯往下走。

二樓分成幾個功能不同的大廳,在酒水廳,我發現裡面的顧客以年輕人居多;我想,這倒是個好地方,明天晚上,幽姐去四樓應酬,我就在這裡等,萬一唐少傑那孫子真敢對幽姐不軌,我就第一時間沖上去揍死他。

打定了主意,我看看牆上的電子表,剛好九點二十,廳裡有人已經喝的暈暈乎乎,起身離場。

我心裡計算了一下,金蘋果距離風尚花園特別遠,就算打的回去,保守估計到家也得十點半以後了;瞧幽姐對這個聚會如此上心,我來踩盤子這件事最好還是別告訴她。

正想著,大廳裡突然響起一個女孩的吼聲:“侍應生,酒怎麼還端不過來?!”

整個房間的人,都被嚇得一激靈;我也不例外,本能地循聲看去,天吶,那人竟然是程爽!

我站在一個角落裡,正好可以看清整個酒水廳;但程爽身在嘈雜的人群中,當然看不見我,她穿的很性感,顯然醉了,跺著白嫩的小腳,拳頭用力砸著桌子:“82年的拉菲,快給姐端上來!否則姐絕對饒不了你們!”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只有她的聲音在大廳裡回蕩;但她已經醉的不知道害臊了,繼續撒酒瘋,甚至還罵了一個髒字。

“我去!她變成這樣是為了我嗎?”我皺著眉,這才想起開學這幾天還沒有見過她。

她這樣鬧很容易出事,我自然不敢走了,先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時,兩個很幹練的侍應生匆匆跑過去勸她,但她毫不買賬,繼續砸著桌子,特囂張地喊道:“拉菲拉菲!姐要拉菲!快給我端上來,否則我叫你們彭海丁開除你們!”

彭海丁就是金蘋果的董事長,那兩個侍應生很為難地瞅瞅對方;他們都注意到,程爽桌上擺著的都是幾千塊一瓶的高檔酒,而且這個女孩天生帶有一股對別人頤指氣使的氣質,他們都判斷得出,她絕不是普通人。

對待鬧事的客人必須仁至義盡,這是所有酒吧的通則,金蘋果這種頂尖酒吧更是如此,更何況他們還摸不準程爽的身份,所以,那兩個侍應生對程爽就可以說非常低三下四;但即便是這樣,程爽卻一點都不買賬,她這時壓根就變成了一個蠻不講理的小潑婦。

酒吧當然也不會讓任何人影響生意;兩個侍應生見勸不了程爽,就互相使個眼色,一左一右架住她,打算把她弄出去;我見了,正要站起來,這時門突然被撞開,張揚竟然火急火燎地跑進來,他一進門就喊:“爽爽!你在這裡呀!我找的你好苦!”

說著,張揚紅著臉飛跑過來,馬上粗暴地推開左側那個侍應生:“你們也敢碰爽爽,給我滾!”

“咚!”那個侍應生摔倒在了地上。

“壞了!”我馬上皺皺眉,酒吧裡都講究“打狗看主人”,無論客人是什麼身份,動手打酒吧的人都要被收拾的,張揚這小子,估計仗著有個縣長爸爸跋扈慣了,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闖了大禍。

果然,吧臺的領班一見那個侍應生被推倒,立刻帶著三個人跑了過去,寒著臉雙手一攔張揚:“先生,等等!”

四個人馬上虎視眈眈地圍住了他們,但張揚一見這陣勢,不僅不知道讓步,反而立刻瞪圓了眼珠子:“怎麼滴?你們想動手,你們知道老子和這位美女是誰嗎?”

那個領班是個很老練的人,他冷笑一聲:“先生,無論你是誰,在金蘋果都沒資格打人!”說完,他對身邊使個眼色,那四個侍應生立刻提著拳頭要上,但正在這時,大廳裡又站起來一個人,喊了句:“羅哥,等等!”

羅哥就是那個領班,他和侍應生們不禁一愣,說話的人快步走了過來,他二十幾歲,氣質儒雅,穿一件昂貴的白襯衫,看上去很有青年才俊的範兒。

他顯然是個很有身份的人,羅哥一見他,馬上變得畢恭畢敬:“潤明,好久不見了...怎麼,這兩位是你的熟人?”

潤明言談舉止都很得體,他拍拍一個侍應生的肩膀,那人立馬識趣地退開,另外三個人也不例外,張揚和程爽便被讓了出來,程爽軟軟地靠在張揚肩膀上,眯著美眸看著周圍的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潤明禮貌而又仔細地看看程爽,眼裡滑過一絲確信般的神情,然後對領班說:

“羅哥,這兩位我都不認識;不過,你也看到了,他們都是孩子,你幹嘛跟孩子置氣呢?這樣吧,我做個和事老,這件事到此為止,那位被推倒的小兄弟,待會兒我請他喝杯酒,再賠他一身衣服,你看怎麼樣?”

領班聽了他的話,不禁微微皺眉,眼珠轉動起來;我注視著領班的表情,暗猜這個叫潤明的絕對不是一般人,這個面子,恐怕領班非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