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莫琚眉頭一挑,反而打趣地看向了司馬棋。

而那含笑的眼眸似是在說,“姑娘下在這裡可別反悔!”

出乎意料的是,司馬棋竟看出了莫琚的心思。

只見她冷笑一聲,神采飛揚地說道,“落子無悔。”

此話一出,司馬棋竟也有些懵了。

不管她方才從莫琚的眼睛中看到了什麼,可那莫琚卻是沒有開口的。

如今,她忽然說了這麼一句,不免擔心別人也把她當成了傻子。

司馬棋臉色一白,便急急忙忙地朝臺下看去。

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司馬書的身上,並沒有人聽見司馬棋方才說了什麼。

司馬棋這才放下了心來,可她轉念一想,又隱隱地不自在了起來。

她是司馬家的二小姐,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她心裡卻很清楚,在父親眼裡,只有她那大姐和她的小妹才能為司馬家帶來榮耀。

不過這倒也不怪司馬坤偏心,司馬琴聰慧過人,又是他和司馬夫人的第一個女兒,他自然對其寄予了無限的厚望。

而司馬畫是司馬家的小女兒,且司馬夫人生司馬畫的時候傷了身子,盡管大夫沒說,可大家心裡卻都像明鏡似的,這司馬畫怕是司馬家的最後一個孩子了。

因此,司馬坤對司馬畫便多了幾分縱容。

偏這司馬畫生的極美,頗有司馬老夫人年輕時候的風韻,正因如此,司馬畫在祖母面前也越發受寵了起來。

與這二人相比,司馬棋和司馬書便少了幾分關注。

雖說都是自家姐妹,可這日子久了,她們的心裡也都不是滋味。

若非如此,司馬棋也不會早早地請求司馬夫人替自己定親。

如今,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在大姐和小妹面前揚眉吐氣,可卻被三妹搶了風頭。

司馬棋不知道司馬書事先和韓景行做了什麼,此刻見司馬書面色潮紅,有氣無力地靠在司馬琴的身上,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認定了她是在裝柔弱,搏同情。

莫琚見司馬棋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不忿的神情,倒也沒當一回事,只以為司馬棋是看出了棋局中的破綻,此刻惱羞成怒了。

不過即便她已經看出來了,莫琚卻也不打算心慈手軟。

當下,她便氣定神閑地在左下方落下一子。

這一子下去,原先如死棋一般的黑子竟在頃刻間都活了起來。

不僅如此,這連起來的黑子彷彿大軍壓境一般,將司馬棋的白子全部包圍了起來。

“司馬姑娘,你輸了。”莫琚低聲道。

莫琚的語氣既不謙遜,亦不張揚,就這麼不卑不亢,盡顯大寧的氣度。

司馬棋卻是愣住了。

半晌,她才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呢?”

她死命地盯著棋盤,想在其中找出莫琚的疏漏,與此同時,她又不免懷疑莫琚方才趁她不備,在這棋盤上動了手腳。

可是,那兩個侍女早就將這二人的棋一步步地挪到了臺中懸掛著的棋盤上,即便是莫琚想要動手腳,臺下這麼多人看著,她也不可能有機會動手腳。

且不管司馬棋願不願意承認,她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莫琚落下的那一子,的確是她的最大的破綻。

“妖孽!”司馬棋又看了一眼莫琚,硬是從齒縫間擠出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