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百姓見忠玉掏出了佩劍,也都嚇破了膽,一時間唏噓不已。

而忠玉卻是面不改色,冷冷地說道,“人人都說慈母心腸,這孩子既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你又如何能這麼狠心的不顧孩子死活呢?”

說完,忠玉還低頭看了一眼臉上還掛著淚花的男孩,低聲道,“小弟弟,你別怕,告訴哥哥誰才是你的娘親,哥哥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小男孩看了看忠玉,卻又惶恐地低下了頭去。

他並非不想告訴忠玉真相,可是,那婦人的手段實在殘酷,若是這大老爺不能為自己做主,只怕自己又要受到那殘酷的虐待了。

而那女子卻忽然用雙手捂著臉蹲了下去,那瘦弱的背影,猛烈地抽搐了起來。

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流下。

她的孩子是在半月前丟失的,這半個月來,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心心念唸的都是自己的孩子。

今天,她的孩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卻說什麼也不肯認自己。

這種處境,當真要比當日孩子走丟時更加讓她難過。

而莫琚則是無言地走到了女子的身邊,低頭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你也別怪你的兒子了,他被人毒啞了!”

“什麼?”女子驚恐地看了一眼莫琚,又猛的上前兩步,將自己的孩子摟在了懷裡,“孩子,我苦命的孩子啊!”

許是這女子的舉動喚醒了被男孩封存了的親情,只見他猶豫了片刻,又搖了搖下唇,終究還是反抱住了那位女子。

而這舉動,卻讓圍觀的百姓更加不解了。

“這孩子,到底是誰的骨肉啊?”有人問道。

“還能是誰的,這孩子和那瘦子長得一模一樣,肯定是她的孩子啊!”

“那倒也未必。”有人搖了搖頭道,“哪有人被拐賣了還心甘情願跟著別人走的呢?依我看,這孩子沒準是那個胖大姐的。”

“怎麼可能是她的。”他身旁的人皺眉道,“你方才沒有看見那孩子都被拽哭了麼?那個胖子心狠手辣,完全不顧及這小孩兒的感受,怎麼可能是親媽呢?”

而莫琚則趁著百姓爭執的空檔,在這回春堂中找了幾枚藥材,敲敲砸砸地交給了離殤。

“王……琚兒,這是?”離殤不解地看向了莫琚。

莫琚低聲在離殤跟前耳語了幾句,離殤這才點了點頭,將那藥交給女子,“這位夫人,你將這個藥給你的孩子服下,他就又能說話了。”

“這……”女子看了看手中的藥,又看了看離殤,滿腹狐疑地問道,“姑娘會醫術?”

離殤點了點頭道,“我是司藥局的掌司,略通得一點兒醫術。此番出宮,也是為了尋些藥材的。”

“司藥局?”女子沉思了半晌,才接過了離殤手中的藥。

她不過是個深閨婦人,對於什麼司藥局司藥司是全然沒有聽過的。

不過她見離殤倒不像是個壞人,便也就不再猶豫了。

左右這孩子都已經啞了,如今這樣,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想到這,那女子便將藥混著水喂男孩服下了。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男孩便面色發紅,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