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頭痛的事情之中, 考試絕對是其中一樣, 尤其是這種需要開家長會的考試, 一個失手就相當於家庭不和。

早在一個星期之前, 學生們就開始愁眉苦臉的複習,感覺越是複習就越是多, 越看越多的內容讓他們覺得考試的目的根本不是什麼“讓你們看清楚自己的實力和擅長的方向”,而是“讓你們死光”。

天氣越發寒冷, 等到學生們再也不願意將手從袖子裡面伸出來看書寫字的時候, 考試的座位表貼出來了, 頓時高一年級一片鬼哭狼嚎,學霸們紛紛哀嚎著千百年來他們經常說的那一句謊言:“我還沒有複習啊!”

學渣們:“......”信了你們的邪。

但凡大型的考試, 都是需要一個教室三十個人兩個監考老師兩臺電子監控的標準配置的, 別的都好說,是教室的問題不太好解決——原本能夠容納一個班級人數的教室,現在只能容納一半的人。

需要跟高年級的借教室。

跟誰借?動誰的教室都不能動用高三的。於是這個被借教室的年級就成了倒黴的高二——事實上高一高二經常互相傷害的, 今天你借一下我的教室,明天我借一下你的, 都是正常的。

至於座位, 也早就打亂了。

喬婉隨意問了一下, 發現班上的同學起碼被分到了十個不同的班級。

真是喪心病狂。

“這麼零散?”她看到自己的座位的時候,挑了挑眉毛,又回過臉去問喬妺,“你在哪裡考試?”

“高二十一班。”喬妺回答說。

“本班。”喬婉將同情的眼神投向了喬妺,原本以為自己在五樓的本班考試已經非常倒黴了。

誰知道還有一個更加倒黴的喬妺, 不在本班考試,但是一樣要爬五樓。

“早點去看一下位置,萬一迷路了呢?”喬婉的目光已經不僅僅限於同情了,現在完全是發展成為了一種老母親看女兒的憐憫。“但是對於你來說其實在哪裡考試都是一樣的吧?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你都一定可以考的很好的。”

想上一次喬妺是怎樣暴打八班的尖子生的。

喬妺原先是在爭取最後一天看一下書的,聽到喬婉這麼說她直接就將自己手邊的書放下來了,微微側臉問喬婉:“你是緊張嗎?”沒等喬婉回答她又自己將臉轉過去了:“不需要緊張,將最近的卷子看一下,我相信你能夠考好。”

喬婉自然是知道喬妺為什麼這麼快就把臉轉回去的,之前的時候她老是嫌棄喬妺“視線過界”,喬妺還記得呢,現在算是學乖了,怎麼都不肯過界,哪怕喬婉主動挑逗她,她也一定會在十秒鐘之內轉回去。

打死不過界。

讓喬婉抓不到痛處。

這人不單只悄悄修煉了讀心術,還記仇,還精明得就像老鼠。

非常難纏。

“我又不是你,不管複習還是不複習,都能夠考得很好的那種學神。你說為什麼你這麼優秀,還是不能夠去尖子班呢?”講道理,她也有朋友在尖子班的,比喬妺差遠了啊。

喬妺沉默了一陣子,說:“這個問題在我這裡尋求答案的話,有點兒殘忍了啊。”

用一個這樣的問題去為難事情的主角,實在是有點兒揭人家傷疤的意思。

“很抱歉。”喬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但是我知道你這裡一定會有答案。”

好像就沒有什麼事情,喬妺這裡是沒有答案的一般。

“可能是我的水平確實有限,不足以進入實驗班尖子班。又或者就像是別人曾經說過的一般,原本屬於我的位置,已經被別的人佔據了,這樣當然不能夠進去。”喬妺想了想,伸出手來在紙上給她寫了幾條公式:“你剛剛一直在想的就是這個問題?你看看你寫的公式都錯了,當然得不到正確的答案。”

喬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頭上的試卷,發現果然是算錯了。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也能夠像是曾經的喬妺一般,面對著這種複雜的物理題也能夠運筆如飛了。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也有可能跟喬妺天天逼著她背公式有關。

漸漸的前座的秋連南也會轉過身來問她問題,然後簡潔地表達一下自己對這一對學霸同桌的敬仰。

喬婉很高興,但是她也明白自己還遠遠達不到喬妺的那種準確度。

更加要命的是,總是會寫錯公式。

然後每次寫錯的時候,都會被喬妺一眼看出來。非常丟人了。

“看什麼看?打你了!視線過界!”喬婉隨手拿了一本書過來蓋住了自己的習題冊,橫眉豎眼地瞪著喬妺。

喬妺咋舌:“這麼兇啊。”

“就是這麼兇,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