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軍訓,包括去的那一天和回來的那一天,一共持續九天。但是那兩天實際上是基本做不了是什麼事情的,因此,多數人更加偏向於七天,也就是一個星期。

在這一個星期裡面,學生們需要做出一點兒成績來,應付一下結束當天的分列式表演。分列式包括齊步走正步走,經過主席臺前面的時候還要敬禮喊口號,如果這都不算什麼,那麼“整齊”就是要學生們的命了。

說起來簡單,但是真的走起路來,想要和身邊的同伴一樣,邁同樣高度的腿,擺同樣幅度的臂,就相當不簡單了——訓練一整個早上,十一班——不對,十一排都沒能達到這樣的要求。

用婉豆的話來說就是:“你們這步子走的,跟散步也沒啥兩樣了。”

學生們委屈啊,太陽這麼大,沒多久就頭暈目眩了,況且他們湊活到一起都還沒有一個月呢,身邊的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還說什麼要跟他們走整齊。怎麼走啊,就連“一二一”都能喊不整齊。

九月份的太陽還相當兇猛,據說一早上已經暈倒好幾個了,婉豆看著這群學生細皮嫩肉的在太陽底下曬這麼久也心疼,於是想辦法帶隊伍到綠樹底下伺候著喝水休息。

但是操場上面的綠樹真的不多,唯一一塊看上去陰涼的地方已經被一群綠油油佔領,為首的教官是個瘦骨如柴的,拿著擴音器不知道對坐在樹蔭底下的學生們說著什麼。

婉豆眯著眼睛看了好一陣子,最終屈服了:“有沒有人的視力是比較好的,幫我看看樹蔭底下的那個教官是誰。”

“我們哪裡就認識這麼多個教官了......”一個學生口嫌體正直地往那個方向努力張望,結果他們還真的認識:“報告教官,是十二排的蓮花教官。”

一聽是蓮花,婉豆一點都不慫:“整隊,帶你們去找蓮花教官玩。”

說走就走,等到隊伍也帶到樹蔭底下,蓮花教官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婉豆你做什麼?別跟我十二排搶位置我跟你講。”

婉豆攬住他的肩膀,“好兄弟不就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對吧,看你搞得這麼生分,我在學生們的面前抹不開面子啊對吧?來來來擠一擠,大家唱一首歌,表演一點節目休息一下。你都在這裡坐了多久了又不是皇座,該換人了吧?”

於是兩個班的人坐下,那兩個恍若有基情的教官也坐到一起,就在他們的面前。

婉豆一坐下就摸出了自己口袋中的小紙條:“過來軍訓還能不學兩手軍歌?來,蓮花,教一個排也是教,兩個排也是教,唱!”

“你搶我的位置還要我唱歌?”蓮花滿臉的嫌棄,“要教也是你教。”

“成啊,我教。”

蓮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在蓮花詫異這個老油條怎麼今天這麼好說話的時候,婉豆問下面十二班的學生:“想不想聽你們蓮花教官開口唱歌?”十二班的人當然是齊聲回答說想,於是婉豆用眼睛覷著蓮花說:“你看,民意所向,是你的你就是跑不掉。”

於是同樣的問題又被蓮花拋給了十一班的人,得到相差無幾的答案,兩個教官誰都說服不了誰,最終決定你教一首我教一首,問題才得以完美解決。中場休息的時間,喬婉問喬妺,這兩個教官怎麼這麼幼稚啊?

喬妺說:“換個人,你看我們教官還幼稚不幼稚。我覺得,能看到一個人幼稚的一面,要麼是那個人是真的幼稚,要麼就是他對你非常放心,放心到了一種覺得完全不需要防備你的程度。”

喬婉半知半解地點點頭,說:“哦。”

可能是她的表情實在是太呆了,喬妺忍不住扣住她的帽簷輕輕壓了壓,“傻孢子。”

“傻狗。”喬婉不甘示弱地瞪了她一眼,將被她弄亂的帽子脫下來,整理好又扣了上去。

喬婉的頭發很長,又是卷卷的,要是披散下來,在這樣的天氣裡面曬幾個小時,只怕早就中暑了,所以她將自己的那一頭長發高高綁了起來,在腦後盤成一個發髻——她的頭發披散的時候看起來很多,實際上盤起來卻又不多了——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

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高傲的天鵝。滿身都散發著一種高貴驕矜的氣息。

原天賜在她身後看了半天,太陽光照上這一片雪白的肌膚的時候,裡面彷彿有瑩白色的光在面板底下流轉,使得她的面板白得越發接近於透明,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下一秒鐘就要消失在陽光當中。

原天賜就這麼呆呆看著度過了一整個早上。

學校裡面那群無聊的人說的真是對,喬婉真的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子。

原本喬婉是站在第二排的,但是架不住她的個子矮,所以去到了第一排,跟她差不多身高的夏晗音也去了第一排,安曉蕾和另外一個女生被調下來,於是現在一班長變成了夏晗音,二班長變成了安曉蕾。

原天賜還是靠著自己的身高優勢,才能夠越過喬妺,將視線筆直地落到喬婉的身上的。

不是他不願意看其他人,而是跟喬婉比起來,她身邊都其他人都已經黯然失色了,尤其是矮矮又肥胖的夏晗音,簡直就是辣眼睛。原天賜原本還想掙紮一下,但是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最後還是堅定地將目光定到了喬婉的後腦勺上面。

——還是校花漂亮啊。

最讓他吃驚的,還是“雙喬”當中的另外一個,喬妺。沒想到在看不到臉的情況下,喬妺的背影也能迷倒一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