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珍惜眼前人(第1/2頁)

其實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也沒什麼可回顧的，都是場面話。

最後是路曲盡的發言：

“我想說的，前面幾位已經都說過了。接下來，受江凌託付，我給諸位念一下老江的遺囑吧，這是老江給大家留下的最後的話：

各位，見字如面。

很慚愧地說，我這輩子做了很多錯事，也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世界上有地獄，我可能要去最下面那一層。我該死，手上是無數人的血與淚。我不為自己辯解，但我希望我的子孫們能比我好得多。不要再做我做過的錯事。

子路，你出生的時候，我和你母親剛結婚。江氏也剛剛建立，我忙於工作，卻忽略了你的成長。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你真的長大了，我才知道，我錯過了多少珍貴的東西。後來我對你的補償，是出於我的內疚，但那時候，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子路，爸爸對不起你。

但欣慰的是，你把你的兒子教得很好，凌兒和向晚，都是我的驕傲。

凌兒，你從小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長大，受到了我無法給你爸爸的教育和父愛的關注，你長大成人，如今也可以獨當一面，撐起整個江氏。但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委屈。你的父母離婚，大概是你人生中第一個坎，之後，又是你妹妹的去世，你不得不放棄你喜歡的姑娘。

這都是你為家族做的犧牲，爺爺對不起你。

當你重新找到商歌的時候，爺爺心裡特別為你高興，我很喜歡這個孫媳婦，你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向晚，我知道，你失去胞姐的痛，無人能夠真實理解。向月那孩子有點任性，但總歸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來，你裝作若無其事，不提起她，不去想她，但我有時候總能在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背後看到撫不平的傷痛。爺爺想告訴你，男孩兒想哭的時候就哭，沒人會笑話你，不要把眼淚都咽在肚子裡，爺爺會心疼。

還有就是，子釿。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當年，錯過了子路的童年，江氏也步入正軌，我找到了你媽媽，紅綾，然後有了你。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你身上，想要把未曾給過子路的父愛給你。可是我終歸是高估了自己，我當不好一個好父親。我盡力多陪伴你，帶你去釣魚，帶你拼積木。

你宋姨發現了我有外遇，非常生氣。我重新考慮了一下和你的關係，如果繼續把你帶在身邊，你必定會背上私生子、小三兒子的罵名。這種標籤對一個孩子的烙印是一輩子的。

我出此下策，把你送到桑家，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真的想做一個好父親。但我更想給你一個幸福無憂的童年。不要像你哥哥子路那樣，在我身邊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後來，知道了你在桑家過得很好，交了很多朋友，然後忘記了我。我心裡為你感到高興，但也有那麼一點點嫉妒和不甘心。不甘心吶，想讓你回江家，認祖歸宗。

但我又有什麼資格呢？子釿，我不求你原諒，只祝願你放下過去的包裹，輕裝上陣，在以後的日子裡，過得幸福。

還有我曾經的孫媳婦，商歌，希望你以後還能再做我的孫媳。江家對不起你，你不要怪江凌，他當年也很為難。如果可以，你們再生個孩子吧，有生之年我是見不到曾孫了，到時候給我燒紙說一聲。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紅綾和子釿你們娘倆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把小紅的墳遷到家族墓園，這輩子沒給她名分，也沒有榮華富貴。至少讓她在陰間別太孤單。她的屍體，幫我找一找。

說到這裡，基本就結束了。我希望你們不要重蹈我的覆轍。我走了，不再耽擱，要去和宋遲、紅綾道歉。給你們留一句話，珍惜眼前人。珍重。——江錦年親筆”

說完，路曲盡下臺，站在江凌和商歌旁邊。

江凌拉著商歌的手，拇指輕輕摩挲她中指上戴著的銀戒指。

江子釿怔怔地立著，不知內心是什麼感受。

一場葬禮結束，江錦年入土，立起了一塊石碑：慈父、爺爺江錦年。

眾人默哀，超度的大悲咒唸完。

曲終人散。

江凌走向江子釿，“這是爺爺讓我交給你的。”

他手心是一個紅瑪瑙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