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四中和十二中合作舉辦一次野外採摘活動,最後一站是棗園,你從路邊採了好多野花,想編成花環,但是編的有點醜,你有點兒挫敗。那天,你穿著一件米黃色的連衣裙,頭髮梳得高高的,我從隊伍裡一眼就看到你了。

“我當時心想,十二中竟然有這麼好看的人,是天使嗎。我的目光放到你身上,就再也離不開眼。

“後來,我學著你的樣子,摘了些野花,然後編成了你想要的那種花環,我之前學過這種手工。然後悄悄放到你的花環旁邊。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做,你甚至都不認識我,可能我就是想看到你高興的樣子。

“果然,你發現我的花環,特別開心地笑。我當時覺得一切都值了,你戴上它,提著裙子轉圈。美得不可方物。

“然後你突然向我的方向看過來,你知道嗎,我當時的心快跳出來了,我覺得可能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你抓了一把棗,笑著,向我跑來。

“我當時就想,這個姑娘笑得可真好看,有人來守護她就好了,可萬一被人糟蹋了怎麼辦?還是我自己來吧,我願意用盡一生去守護這份笑容。

“再後來,我們家出了點事,我去國外呆了一年,等我回來的時候,提前保送了海城大學。我再去十二中,卻找不到你了。那天在海大遇見你也不是偶然,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提前看了新生名單和照片,一眼就看到了你。

“還是笑得那麼好看,迷路的時候那種小迷糊又有點可愛。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向你求婚,發誓給你一個完美的幸福的家……但是,我卻沒能守護你的笑容。商歌,是我混蛋。

“我當初要竭盡一生守護的東西,被我親手打碎,你把心交給了我,我卻把它撕爛。但是我不後悔,從來不後悔娶你,即使只是短暫的兩年婚姻。我也不後悔四年前所做的一切。

“我該死,但那個時候,那是保護你的最好方法,換來你接下來幾年的平安。我就是做壞人,被你恨,也值了。沒想到的是,你回來後又陷入了危險。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說,這輩子沒什麼大的理想,只想守好心愛的姑娘。

“我說,對我愛的人,我願意為她下地獄。

“這一次,請讓我替你承受一切,這是我欠你的,我心甘情願。商歌,我愛你。”江凌說完,深吸一口氣,轉頭對商謹說,“決定好了嗎?要她,還是要我?”

商謹禁錮著商歌的手鬆了松,他對江凌說,“你把槍扔掉。”

“你先放了她。”江凌保持著槍指自己的動作,“她安全離開,我自然會由你任意處置。”

“行。”商謹答應了,他一把鬆開商歌,“走吧,往前走。”

商歌卻沒有動,她立在原地,對江凌說,“你都想起來了?”

“我都想起來了。”江凌說,“商歌,我比我以為的還要愛你。”

商歌怔怔地聽著他的話,聲音似乎帶著沙啞。

商歌覺得有液體從黑洞洞的眼窩流下。她抬手抹了一下。

“謝謝你,”她說,“謝謝你告訴我。”

商謹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聲音,足夠商歌分辨出他的位置。

下一秒,商歌轉頭撲向商謹。

出其不意,商謹被撲倒,他慌亂之中扣動扳機。

商歌悶哼了一聲,但她竭盡全力全力咬住商謹的脖子。

“啊——”商謹慘叫。

江凌反應迅速,立即從商謹手中搶過槍來,扔到火中。

商歌中了槍,血流不止,但她絲毫不鬆口,就那麼死死咬住商謹的脖子,口中的血腥被周圍的火焰蒸騰成氣體。

商謹的一隻手死死捏住商歌的脖子。

江凌紅了眼,直接拿槍托砸向商謹的頭,頓時血液流淌,商謹暈了過去。

江凌把商謹的手從商歌脖子上掰了下來,拉起商歌,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