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瞎操心,按時來上課就行了,薪酬我們一月一結,不會少了你的。”江凌一談起工作,便恢復了一本正經的冷淡模樣。

“好。”商歌答應下來。既然監護人都讓她別擔心了,她又糾結什麼呢,上上課就能拿高薪的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她再拒絕她就是傻子!

“好。”江凌抵著拳頭笑了一聲,“那留下吃晚飯?”他停頓一下,繼續道,“上次錯怪你了,袖釦其實是被仝靜那丫頭拿去玩了,這頓飯算是我向你賠罪。”

“你不是——”你不是不戴袖釦的嗎?我給你買的袖釦,你從來都不戴。

江凌靠著沙發閉了會兒眼,嘴唇微微勾起。

商歌看到他眼底有淡淡的青灰,長長的睫毛投下小片窸窸窣窣的陰影。

她想起他失憶的事。

如果他沒有失憶,她應該不會活著站在這裡了。

但是現在他不記得之前的事了,她還能繼續記恨他嗎?

向一個不記得那些事的人單方面發洩她的恨意,這道德嗎?

商歌只知道現在她對他生不起氣來。

“行吧,我得先給阿婆打個電話。”

可能是對這個失憶了的他感到好奇,她答應留下了吃飯。

吃飯自然是所有人在一起,仝靜也在,但她除了對商歌說了聲老師好,就沒有其他反應了。

仝靜全程低頭扒拉著飯,蔫蔫的模樣,和遊戲裡馳騁疆場的那個小流氓判若兩人。

若不是那一頭識別性巨高的綠油油的頭髮,商歌還以為仝靜有個性格迥異雙胞胎姐妹。

“小靜吃點蔬菜。”江凌說著就給仝靜的碗里加了一筷子綠油油的炒油麥。

他這個動作莫名有些慈父的感覺,商歌晃了下神。江凌這麼溫柔的一面,她還從沒見過。

“吃完了。”仝靜一臉冷漠地看向江凌。

“去寫作業吧。”江凌說,“寫完作業可以玩1小時遊戲。”

“哦。”仝靜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離開飯桌。

“怎麼樣,還合胃口嗎?”江凌看了一眼被商歌吃下一半的孜然牛肉,目光有些促狹。

“挺好的,阿姨的手藝很好。”商歌回答。

“那就好,慢慢吃,吃完我送你回家。”江凌碗裡已經空了,但他沒有離席,而是用筷子時不時加一點菜吃。動作慢悠悠的,很優雅,很矜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商歌不太好意思被人等著,只好大口扒拉著碗裡的米飯。

“不急,你慢慢吃。我今晚要去公司一趟,順便送你。”江凌說,“明天還是同一時間來上課,可以吧?”

他在徵求她的意見,商歌覺得渾身上下不適應,加快了吃飯的動作。很快一碗飯見底,她放下筷子,抽一張紙擦擦嘴。

“明天可以來,根據今天的摸底,我會準備一下仝靜同學需要的教材,然後購買之前我會把賬單發給你。”商歌說。

“哦,我差點忘了。”江凌起立走向沙發,拿起沙發背上的西服外套,從裡面掏出一張銀行卡,返回餐桌遞給商歌,“仝靜的學雜費用這裡面的錢。”

商歌猶豫了一下,接過了卡:“我會把每一筆錢的賬單發給你。”

“可以。”江凌說。

“吃完了,我開車送你。”江凌穿上西服外套,“就在桑氏旁邊對吧?”

商歌拿起她的手提包:“那邊房子退了,我們搬家了,現在在郊區那邊。”

江凌動作頓了頓,“住這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