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一時間鴉雀無聲,包括羊角夫人的贊歌也戛然而止。

哪怕是一群醉鬼也不樂意直面上司兼決鬥狂人的秋後算賬。

那個剛從牆上下來的兄弟倒是亢奮起來,他揮舞起自己的魔杖:“不要怕芙洛拉小姐,那個可惡的家夥就是……就是……”

他晃著腦袋,其實自己也搞不清是誰扔過來的。

但是他的“芙洛拉小姐”落下,餐廳裡的寧靜被打破了,隨著人們的竊竊私語“”“天吶芙洛拉小姐也來了”、“都是誰發起的太過分了”。

有人迅速給自己來了一套魔法清理,勉強維持了一下自己的尊容;有人絕望地發現自己早就衣冠不整,開始譴責那個最早扔烈酒的家夥。

一個坐在桌子上的人發起了酒瘋,他高舉手中的酒杯,彷彿那是一捧花束:“芙洛拉!我愛你!正如我熱愛霍格沃茲!”

那個從牆上下來的兄弟雙眼一亮迸發兇光,他把魔杖指向發酒瘋的同仁,激動道:“對!就是他!他就是那個扔襪子的家夥!!!”

發酒瘋的人哈哈哈大笑:“對!扔襪子!襪子……嗝兒……芙洛拉小姐,你喜歡嗎?”

羊角夫人重新開始唱歌,幅度陡峭地吊嗓子,牆上下來的兄弟開始亂七八糟扔魔咒,全都是效果“渾身惡臭”、“面板變綠”、“臉上長毛”這些惡作劇巫術,他的準頭奇差無比,根本看不出清醒時和教廷戰鬥的模樣。

因為他誤傷了不少無辜的酒鬼,於是新的一場混戰眼見著就要開始了。

戈德裡克黑著臉,記住那個趁酒告白的家夥,順手把那個家夥渾身上下衣料上好的巫師袍變成了一條巨大的漏洞臭襪子。

倒在畫架下的畫家巫師被這一陣動靜弄醒,也許是聽到了零星幾個詞彙,他開始神志不清地大唱贊美詩。

“哦!你就是那林間的月光,灑在溪流裡的風之絮語!你美麗的雙眼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寶石!瑰麗……瑰麗……我的繆斯啊!啊……”

他的贊美詩荒腔走板,然而莫名其妙就和畫中的羊角夫人和了聲。

戈德裡克拉著精靈就跑出了餐廳,走在安靜的走廊裡時,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無奈地笑了:“這群家夥真是……有被嚇到嗎芙洛拉?”

“沒有呀。”芙洛拉笑了,“他們真有趣,森林裡幾百年都見不到這樣的盛況。”

她看著戈德裡克,認真地感謝:“你們能夠建立霍格沃茲真是太好了,我好喜歡這裡!”

走廊裡光線昏暗,但是卻照亮了精靈的面孔,她的雙眼因為笑意而熠熠生輝,戈德裡克的稍微低頭就能夠看到精靈揚起的面容,他仍然握著精靈的手臂,只要上前一步就能把她摟進懷裡。

“不是你們,是我們。”戈德裡克低聲糾正。

“芙洛拉,霍格沃茲也是你的,是我們的。”他突然笑了,“你還記得以前你生我的氣,曾經有一次足足三個月沒有理我嗎?”

精靈茫然:“欸?什麼時候?”

“我可以,”戈德裡克道,“再摸摸你的耳朵嗎?”

他垂著眼睛,輕輕的吐息拂過精靈的耳畔,殷姝內心平靜無波,但“芙洛拉”卻立刻紅了臉。

這對戈德裡克來說,大概是很熟悉的一幕了,但是他不再是曾經那個不知事的少年,而是一個充滿了侵略性的、渴望拿到主權的男人。

“我……你……”精靈有些慌亂,假如在森林裡她大概已經跑掉了,但是這裡是霍格沃茲的走廊,而戈德裡克仍然握著她的手腕。

他握得很緊,但卻沒有讓芙洛拉感到不適。

就在精靈即將開口的時候,走廊突然就亮了起來,原先半亮不亮的蠟燭蔫蔫地掛著,而牆壁上的火炬被全部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