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罵:“狗嘴吐不出象牙,快滾。”

他趕著回去收拾東西,也沒久坐,我送他到電梯間。回屋把溫寶榮的東西整理出來,它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不叫不吵,但就是隨時圍在我腳邊打轉,逼得我上廁所不得不鎖門。

我到廚房做飯,溫寶榮亦步亦趨跟進來。我在流理臺上切菜,它個子大,兩條前爪一搭就立了起來,還能露出個頭,在桌上嗅來嗅去。

六點多孟潛聲回來了,進門就叫我:“我今天去看了個新樓盤,一百八十平的大戶型,我覺得還不錯,你看看怎——”

他突然收聲,我一回頭,溫寶榮伸爪從菜板上切好的雞肉堆裡扒拉出一塊兒,塞進了嘴裡。

“溫寶榮,你給我出去。”我剛下菜,騰不開手,“你幫個忙,把它弄出去。”

見到生人,溫寶榮立馬縮回地上。孟潛聲問:“哪兒來這麼大的……這是貓嗎?”

“我朋友的貓。他去香港一陣子,託我照顧。不咬人,你把它弄出去,別讓它進來搗亂。”

孟潛聲來了興致,蹲下摸了摸溫寶榮的頭:“叫什麼名字?”

“溫寶榮。”

孟潛聲笑:“還有名有姓。”

我笑道:“它主人神經病。”

孟潛聲伸手要抱,溫寶榮自己溜出去了。

我放假後陪孟潛聲去看了幾個樓盤,買了點年貨,年關前的幾天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去了。多了溫寶榮這個大個子,尤其當它往地板上一攤,家裡頓顯擁擠。我開玩笑說:“沒個大房子還真裝不下它。”

孟潛聲就笑,揉了揉它的腦袋,溫寶榮懶洋洋地甩尾巴。

不知怎麼地,照顧它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孟潛聲的工作。我只喂過它一頓,還沒喂飽,它頭上它一頓要吃魏喬家那隻貓一天的量。過了幾天,溫寶榮跟他熟了,開始天天跟著他打轉;什麼時候想玩了,就叼著最喜歡的小鈴鐺去房間裡找他。

難怪溫卓嫌它黏得煩人。

年三十晚上十點多,我想溫卓大概在家,給他發訊息:“你家溫寶榮可真黏人。”

他回得很快:“你別慣它,不然它成天賴著你。”

“你在香港玩得怎麼樣?”

“過年能去哪兒?無聊死了。”

“那你忙完了早點回來,金華公園旁邊新開了一家館子,味道不錯,我請你去吃。”

“好啊,敢抵賴看我不收拾你。”

“香港天氣好嗎?”

“潮濕得很,下雨。家裡又下雪吧?”

我說是,找到手機裡昨天存的溫寶榮在窗戶邊玩雪的照片發過去。他說:“媽的,真想念去年跟你一塊兒過年的時候。”

我說:“放屁,去年過年你明明在日本瀟灑。”

“我記得我不是初十就回來了嗎?不出正月都是年啊。”

這個混賬耍起賴來,真是誰都敵不過。

初六早上,孟潛聲正在廚房裡忙活,我從浴室洗漱完出來,到廚房裡喝水,溫寶榮果然又蹲在他腳邊。我看了看灶上的鍋,問:“今天燉雞?”

“對,晚上可以給你做雞絲面。你之前不是說想吃嗎?”

我想了想,自己似乎是說過這話:“我都忘了,當時隨口一說,你還記著呢?”

他笑道:“那你想吃什麼?”

我說:“那還是就吃雞絲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