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依坐在窗臺上,手持一杯酒,放在嘴邊,靜靜品嚐著,旁邊的桌子上則放著一罈九釀春。

馮慶匆匆走到他身邊,向他報告道:“王爺,王妃把那個孩子帶走了。”

“知道了。”他淡淡開口道,隨即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馮慶看到他波瀾不驚的表情,忍不住上前問道:“你明明想和她在一起,為何不去找她?”

“怕失去她。”他輕輕開口,眼底閃現一片冰霜。

不敢向前,因為害怕離開。

不敢打擾,因為害怕煩擾。

不敢說愛,因為害怕失去。

馮慶一把奪過他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然後,一本正經的向他傳授著經驗:“卑職曾經聽說書的講過:愛一個人就要告訴他,否則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的愛,你們也永遠不會有相守一生的機會!所以,王爺如果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就試著告訴她吧!這樣還有一線希望,總比看不到希望好的多。”

墨染像是沒聽進去一樣,重心完全放錯了地方,嘲笑他道:“沒想到你平時愣呆呆的,竟然聽過說書。”

“嗯。”馮慶呆呆地點了點頭,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趕緊退下了。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夕兒邊為他抹藥,邊問道。

突然,他的眉頭微皺,後笑道:“姐姐,我叫小楓,你可以叫我楓兒。”

夕兒更加疑惑了:“有名有姓,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墨王府門口呢?據之前的瞭解,付兄應該不是壞人,可他為何會狠心置這孩子於死地?”

小悅拿著一件衣服走進屋內,對夕兒說道:“王妃,府中沒有他這麼大的孩子,奴婢便尋得一件家丁的衣服。”

“好,先放那吧!”夕兒頭也不回的對小悅道。

在為楓兒擦好前面的傷後,他剛一轉身,背後的衣服已經被血牢牢的粘在了身上。

夕兒心裡盡是心疼,她的額頭上掛滿了汗珠,小心的用剪刀一片片的幫他剪下血衣,瞬間一道道傷疤映入眼簾,細細看去,那疤痕並不像新傷,而是舊痕。

她震驚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身上這麼多舊傷是怎麼回事,誰弄的?”

他沒有說話,並低下了頭,在那默不作聲的摳著手指頭。

夕兒豪爽的拍了拍胸脯,大聲承諾道:“別害怕,小楓,以後有姐姐罩著你,就沒人再敢欺負你了!”

“是我繼母打的。”他緩緩抬起頭眼中泛滿了淚水,所有的委屈瞬間猶如泉湧。

夕兒氣的大拍桌子道:“她竟敢下此毒手,告訴我,她現在在哪?”

此時,她的眼裡裝滿了憤怒,一副像要殺人的模樣。

“姐姐,別生氣了,楓兒已經不疼了,繼母早就死了,現在楓兒一個人過的挺好的。”

“傻孩子,當時她打你的時候疼嗎?一定很疼吧!唉!”夕兒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宛如他夢中的母親那麼慈祥。

一瞬間,楓兒黑暗的心裡,像照進了一束陽光,寒冷的心突然變得暖暖的。

他緩緩地抬頭呆呆地望著夕兒的雙眼,眼神一直不捨得挪去。

心裡如波濤翻湧一般感慨萬千:“新傷是假的,舊傷是真的。繼母去世是假的,繼母毆打是真的。從記事起,這世界從未給過我絲毫憐憫,你為何會對我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