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國公收到這個訊息後也是十分震驚,可他早就派人去刺殺過楚繹心,但離府外被人嚴防死守他的人沒有任何機會動手。

並且畢國公身邊可以為他處理這些“雜事”的人越來越少,他看著面前跪著的一個新被他提拔上來的武官,蹙眉道:“那就用火吧,除夕走水實在正常不過。”

那武官得了令應聲而去,就在他準備除夕縱火的過程中,古月的人悄悄將幾個村民帶到了都京。

御書房裡,弘文帝聽了古月的話震驚不已,這幾日他聽聞太子的病在漸漸康復,心情大為舒暢,本想著今年可以過一個舒坦的大年,卻沒想到在古月口中聽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落下臉子對古月道:“古愛卿,你若不喜安慶可以與朕直說,朕還未定下你們的婚事,你怎敢用這樣的事來汙衊公主!”

弘文帝的口氣十分冷硬,古月跪在地上並沒有露出任何怯意,“陛下能為月賜婚是月此生最大的幸事,安慶公主乃是天之驕女,月怎敢汙衊於殿下,還請陛下明察。”

弘文帝深吸了口氣,緊緊蹙著眉頭問道:“你說安慶是假的,你可有證據?”

“這位冒充公主殿下的女子名喚蕭芷依,十歲前生活在南面的一個小村落中,後來父母去世機緣巧合去了蜀地被陶夫人收養,算是赫連世子的義妹,臣已經將那村子中的幾位村民請到了都京,陛下若是不信也可喚赫連世子進宮一問。”

這件事居然與赫連樂有關,弘文帝覺得自己的腦仁生疼,赫連樂叫義妹假扮公主入宮到底有何居心,這實在無法讓他不多想,他捏著眉心揮手道:“把他們都傳過來!”

幾個村民先被帶上殿來,看著金碧輝煌的皇宮大殿和不怒自威的皇帝,幾個人嚇得瑟瑟發抖,離得老遠就拜倒在地不住磕頭。

弘文帝讓公公將幾人拉了過來,又將蕭芷依的畫像遞給眾人問道:“這個女子可是你們村裡長大的?”

幾個村民看著畫上的女子臉上都露出了不確定的表情,一個膽子大一些的老者回道:“萬歲,這畫中的女子與我村裡一位叫蕭芷依的女孩確實有兩三分相似,但那女孩極瘦弱,並沒有……並沒有這位姑娘這麼豐腴,所以草民……草民也說不準。”

這世上有兩三分相似的人大有人在,單憑這一點就說安慶公主乃是被人冒充,弘文帝不快地看了一眼古月,等待他的解釋。

古月自然看懂了弘文帝的眼神,可他卻不急不躁地道:“陛下,微臣年幼時與安慶公主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微臣已經記不得公主殿下的樣子,卻記得她鼻尖上有一顆小痣。”

聞言,弘文帝瞬又將眉頭鎖緊,他雖對安慶十分愛重但也只是命人多加照看,因為國事繁重,他並沒有多少時間去看望安慶,倒是忘記了安慶的鼻尖上有一顆小痣的事。現在想起來,這個回宮的安慶鼻尖上似乎並沒有這顆小痣,心中不免也生出了疑惑。

弘文帝虛眼看向地上跪著的幾位村民,問道:“那你們口中的蕭芷依姑娘身上可有什麼可辨認的標記?”

村民們面面相覷,一個婦人戰戰兢兢地道:“回……回萬歲,民婦乃是蕭家的鄰居,民婦記得芷依的小腿處有一塊燒傷留下的疤痕……”

弘文帝眼神暗了暗,思考著是該傳人去驗證還是將安慶叫到面前來,此時孟公公從殿外走進了稟報道:“陛下,赫連世子到了。”

“叫他進來。”

孟公公退出殿將赫連樂傳進殿內,赫連樂看著跪著一地的村民,又抬頭看了一眼古月,二人目光碰撞了一瞬,赫連樂這才對弘文帝拜道:“臣赫連樂見過陛下。”

弘文帝並未叫赫連樂起身,他看著赫連樂沉聲問道:“朕問你,你可認得蕭芷依此人?”

赫連樂聞言神情一變,望向弘文帝抿著唇並未開口。

弘文帝見了他的表情心底湧上怒意,喝道:“朕在問你話呢!”

赫連樂垂眸答道:“蕭芷依乃是臣母親認下的義女,算是臣的義妹。”

弘文帝冷笑一聲,“聽聞你這個義妹與安慶生得十分相似,你把她帶來讓朕瞧瞧。”

赫連樂垂頭想了片刻,“陛下,臣做不到。”

弘文帝哪裡還不知他為何做不到,怒道:“好,好一個赫連樂,朕今日倒是要聽聽,你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來人,將他給朕捆了!”

孟公公見弘文帝發了怒,不免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赫連樂,但卻見赫連樂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並未表現出任何懼色,只是抬頭望著弘文帝誠懇地道:“陛下,臣有罪,陛下處置臣之前臣有一事想告知陛下。”

說到這兒,他看了一眼古月及幾位村民。弘文帝想了想朝孟公公揮手道:“將這些人帶下去吧,出去後不許他們亂說!”

古月自然也十分識趣地躬身道:“那微臣也先告退了!”

弘文帝點了點頭,等眾人都退出了大殿,弘文帝這才對赫連樂道:“說罷。”

赫連樂在殿內留了將近一個時辰,弘文帝聽了赫連樂的話心中驚濤駭浪,他扶著龍椅上的扶手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說當年皇嫂生得是一對兒孿生姐妹,蕭芷依與離姑娘都是皇兄的骨肉!”

赫連樂點頭道:“我想母親之所以一直隱瞞芷依的身世是怕有人會對她不利,想讓她在宮外安安穩穩地渡過一生,沒想到陰差陽錯芷依竟然冒領了安慶的身份進了宮。”

弘文帝嘆道:“怪不得朕總覺得離姑娘有些眼熟,原來她才是真正的安慶……”

“陛下,現在的局面,不宜將繹心的身份暴露出來,一切事情還要從長計議,這些事臣確實不該隱瞞陛下,但一直未找到合適的機會告知。陛下若要罰臣,臣願領罪,不過希望陛下不要怪罪繹心。”

弘文帝對赫連樂揮手叫他起身,搖頭道:“這事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弘文帝自嘲地笑了一聲,喃喃道:

“朕自認為勤勉,也以為大燕處於太平之年,卻不料竟是前有虎後有狼,皇兄啊,若那年是朕沒有生病,也就無須你請纓隨前往北疆。你順理成為大燕的皇帝,如今的大燕定然大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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