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回 都京第一笑柄

鴛鴦看了看四周那一雙雙朝她投來的八卦眼神，裝做委屈地對顧淑彤道：“小姐，奴婢沒有胡說，阿四前些日子還看見她跟著赫連世子一起去了聽鶯樓！”

聽了這話，眾女子紛紛竊竊私語起來，有人低語道：“居然是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真是空長了一副好皮囊。”

另外一個點頭道：“這就叫人不可貌相，沈夫人大概也是被她這樣貌給哄騙了。”

“哎，世風日下，如今的這些身份低微的姑娘，想要迷惑男人，那手段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哎，想想這外面竟有這麼多的狐媚子，我們家老楊就納了六房妾室，還真是頂頂的好男人了！”

聽著眾人越說越難聽的話，沈夫人的臉色很是難看，但她又不好出言喝止，畢竟這些都是她請來的客人，且她們也沒有指名道姓，沈夫人怎好不打自招。

她回頭看了一眼楚繹心，發現楚繹心並沒有因為這些汙言穢語而影響心情，臉色掛著恬淡的笑容，見她看過來，還還以一個安撫的笑容，對她輕聲道：“清者自清。”

比起顧淑彤的丫鬟，沈夫人更願意相信楚繹心，她朝楚繹心點了點頭，這才對眾人道：“很多事情，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大家還是不要妄言了，”她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時辰也不早了，我請了聽鶯樓的戲班子，我看大家隨我移步披霞園吧。”

沈家的壽宴設在披霞園中，沈夫人不想眾女揪著楚繹心的話題說個沒完，只好安排眾人先去披霞園聽曲看戲。

眾人剛想隨著沈夫人起身，這時從廳外走進來三個女子，走在前面的女子披著一件銀紅色斗篷，頭上戴著一套銀飾頭面，她身後的陽光灑在她頭頂佩戴的髮飾上，就好似她的頭頂閃著斑斕的光暈一般。

這女子蓮步輕移，每走一步，步搖上那條條銀色流蘇便會隨著她的腳步輕輕搖擺，走得進了眾人才發現那銀色流蘇竟是用特別精巧的銀扣連成，下襬還墜了一顆顆圓潤小巧的紅色的寶石，就好似雪海里的朵朵寒梅。

再看女子發側的兩支簪子，眾人無不疑惑地回頭看了顧淑彤一眼，因為女子頭上的兩支梅簪竟然與顧淑彤頭上的梅簪十分相似，若真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女子頭上梅簪上的形狀和花紋都更加考究別緻一些，上面鑲嵌的寶石也更加炫目。

剛剛顧淑彤還說，她的髮簪是萃華閣的師傅特地為她訂製的，特地訂製，那便是專屬，是獨一無二的，可回頭卻出現了比她頭上更精美的頭面，完全把顧淑彤比壓了下去，本被稱作都京第一美人的顧淑彤在這小小的廳堂裡的光彩完全被另外兩個女子生生奪了去。

顧淑彤見到這一幕時臉上瞬間漲的通紅，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對兒讓她一見到就愛不釋手的梅簪竟讓她在宴會上出了這樣大的笑話，她恨不得此刻就將頭上的梅簪拔掉，可戴著是笑話，摘下來披頭散髮更是笑話。

顧淑彤的指甲都陷進了肉裡，她忍著沒有出聲，好叫眾人不再關注於她頭上的梅簪。

這時，沈夫人將走過來的女子招到自己面前，親切地道：“羽兒，怎麼這會才來，外頭可冷？”

這女子正是白家嫡女，白墨羽，她走到沈夫人面前福了一禮，笑著搖頭道：“不冷的，因為想要找出一件配得上這套‘踏雪尋梅’的衣裳，這才耽擱了時辰。”

沈夫人寵溺地點了一下白墨羽的鼻子，讚道：“不錯，選對了，真是美，沒糟蹋離姑娘的這套‘踏雪尋梅’。”

白墨羽這才注意到沈夫人身邊的楚繹心，她驚訝地看著楚繹心，臉上難掩驚喜之色，高興地喚道：“小姑姑！”

沈夫人奇道：“你們認識？”

白墨羽頷首道：“當然，小姑姑與我家有親。”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沈夫人的話，忙問道：“這套頭面的畫稿，難道就是出自小姑姑之手？難道小姑姑就是您之前說的那個被萃華閣的人威脅，逼著交出首飾畫稿的年輕人？”

沈夫人微笑道：“這就是緣分吧，那日繹心被萃華閣的人追打，那些惡人驚了我的馬，讓我摔出了馬車，好在繹心救了我，我這才有緣見到這‘踏雪尋梅’的畫稿。”

其實得到畫稿的過程沈夫人早就與白墨羽閒聊時提過，此刻再提，確是有意說給眾人聽的。

眾人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都下意識回頭去瞧坐在一邊的顧淑彤。

戴著萃華閣搶來偷來的髮簪還到處炫耀，並且作這頭飾畫稿的女子與她的未婚夫婿又是不清不楚的關係，從今兒起，顧淑彤的頭上不止有都京第一美人和第一美女的稱號，還多了個都京第一笑柄的美稱。

顧淑彤性子再高傲，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女子，看著眾人忍笑的表情，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便朝廳外走去，她路過白墨羽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狠狠地撞了一下白墨羽的肩頭，讓白墨羽險些沒有站穩。

白墨羽看著顧淑彤離去的背影，忍著疼蹙眉道：“淑彤表姐這是怎麼了？”

沈夫人笑道：“沒事，大概嫌屋裡熱，出去透透氣吧。”

白墨羽已經許久未見楚繹心，見她好似過的不錯，心中很替她歡喜，便將楚繹心拉到一邊問了一些她離開沈府的事情，楚繹心便挑著一些能說的講給了白墨羽。

“白伯伯近日身體可還好？”楚繹心心裡一直掛念著白老太爺，可又不好去白府看他，此時見了白墨羽自然要問問白老太爺的情況。

白墨羽抿著唇嘆了口氣，“你走之後，祖父一直糊塗著，近日好似更加厲害了，小姑姑，你若有空，去看看祖父吧。”

楚繹心猶豫了一瞬，輕輕點了點頭。

此時，與顧淑彤一道進來的兩個女子其中一位發出了一聲嗤笑，她拿了一把果盤裡的瓜子，一邊撥一邊道：“離姑娘如今可是傍上了赫連世子的人，如何還會願意進咱們白府，我說墨羽，讓老爺子見離姑娘是假，你是想讓她去見你三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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