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將都京城籠罩,將本就肅穆的皇宮顯得更加寂靜,不過這寂靜並不包括太子所居的東宮。

傍晚時太子吐了血,太醫們匆匆趕了過來,此刻,弘文帝站在太子寢宮外心緒難安。

“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子怎會突然吐血?”弘文帝瞪著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喝問道。

弘文帝的聲音落下,跪在地上的太監宮女們顫抖著將頭埋得更低了,跪在最前面的一個太監深吸了口氣,這才抬起頭對弘文帝吞吐地道:“午時太子殿下覺著身子不舒服,我們便拿來了明清道長留下的藥,太子便服用了兩顆……”

弘文帝怒道:“明清道長不是說過,每日最多隻可服一顆!你們是怎麼照顧太子的!來人,通通給朕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殿外的左右衛聽到太監的通傳,立刻進了殿內要將一眾宮人拉下去。

這時候白太醫白詠從寢殿內室走了出來,見到這情形忙上前對弘文帝道:“陛下息怒!陛下,太子殿下現在這樣的情形需要人精心照顧,這些宮人都是太子用慣了的,都打廢了便沒有得力的人照顧殿下了。”

弘文帝猶豫了片刻,蹙眉道:“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左右衛的衛兵報了聲“是”,將宮人都拉了下去。

“太子現在怎麼樣?”弘文帝沉著一張臉對白詠問道。

白詠沉吟了片刻,開口道:“在脈象上看,殿下的病……並無起色。”

弘文帝聽了白詠的話眉頭蹙得更緊了,他了解白詠溫吞的性子,不喜歡把事情往嚴重了說,可也正因如此,太子的病絕對不是沒有起色那麼簡單。

不知為何,弘文帝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石板上“日降火焰月將冰”的畫面,他扶著額頭,呢喃道:“天劫……日月……明!難道太子的命會葬送在明清的這顆丹藥上?”

“太子的病,不許對外洩露半分,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得給我將太子醫好!”

白詠惶恐地跪下身,“臣定當全力以赴!”

……

夜幕的來臨讓柳花街漸漸熱鬧了起來,坐在雅苑二樓包間中的明清不知為何,眼皮一直在跳個不停,這難免讓他的心情更加煩躁。

“你為何要選這麼個地方?”明清瞪著楚繹心問道,隔著黑紗,楚繹心都能感受到明清眼神中的冷意。

楚繹心笑了笑,“道長,我若不想些辦法,難道等死不成?”

的確,若是明清此時已經找到安慶,他定已經將楚繹心抓起來,再想辦法將其碎屍萬段,不過即便楚繹心玩了這麼多花樣,等到最後,她也難逃出他的天羅地網,如此想著,明清便壓下了怒火。

兩人坐了一陣子,誰也沒有開口,楚繹心悠哉的喝著酒吃著小菜,明清見她這般輕鬆,對她是否真的能交出安慶公主的懷疑也減弱了幾分。但另外一種疑惑卻在他心中盤橫許久找不到答案,那就是對面的這個人,到底是如何將安慶帶出常德觀的。

楚繹心飲了一口酒,砸了咂嘴,好似看出了明清心中所想,笑道:“道長,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從常德觀帶走安慶公主的麼?”

明清看著楚繹心沒有接話,但他停在半空的茶杯讓楚繹心知道,他再等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