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廝行禮道了聲“是”,走進屋子一左一右將丫鬟向外拖,丫鬟這才回過神來,抖著嘴唇卻沒有發出任何求饒的聲音,因為她知道,求饒的後果只會比現在更加慘烈。

丫鬟被拖下去,畢國公走到屏風後換下了另外一個丫鬟剛剛端來的一套嶄新的朝服。

段大人這時才緩緩睜開眼睛,摸了一把凹陷下去的雙頰,對畢國公道:“國公爺不必動怒,不過是一個痴傻公主,尋到了又能如何,今日要緊的還是要將赫連樂逼到死路無法翻身,再看看他那身後之人到底是誰。”

畢國公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手上摸著腰間的金帶,臉上現出幾分不屑:“赫連樂已無翻身可能,不管他身後是誰,他都休想逃過這一關!”

段大人點頭道:“我們除去赫連樂,都信候府也無甚可忌憚的了,只要西太后吐口,咱們的時機便快要到了。”

聽了這話,畢國公臉色又現出幾分得色,這時剛剛將丫鬟拖出去的小廝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身上沾染了許多血跡,跪地低聲稟報道:“老爺,露華……快不行了。”

露華就是剛剛被拖下去的那個穿著嫣紅色羅裙的丫鬟,畢國公下令將她杖斃,自然是要她死,小廝特地來稟報一聲,這是在觸他的眉頭。

小廝跟了畢國公多年,當然知道畢國公的脾氣,臉上佈滿了冷汗,忙又道:“她好像有了身子。”

畢國公聞言眉毛一挑,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憐惜之色,反倒是冷笑了兩聲,捋須道:“有了身孕啊……那便好好葬了吧!”

聽了畢國公的話,段大人眼裡露出幾分興奮,他就是欣賞畢國公的這份冷血與嗜血,對任何人和事都不會產生感情,殺伐果斷,這才是一個真正的上位者該有的樣子!

……

冬日的夜又懶又長,可上朝的時辰卻從未變過,大臣們走過長長的白玉石階,手裡握著笏板,邁著規矩的步子紛紛踏入了議政殿。

等大臣們分列站好,一位公公這才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上朝!”

孟公公扶著弘文帝坐到了龍椅上,殿下眾臣紛紛跪倒在地,齊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弘文帝朝群臣擺手道:“諸卿平身。”

孟公公踏前一步,例行公事地朗聲喊道:“有本造奏,無本退朝!”

平時,不管是大事小事,總會有一些大臣會呈著奏摺出列,可今日所有的朝臣好像是約好了一般,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大殿裡一片肅靜,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日的早朝,絕對不會是個平靜的早朝。

就在這時,金吾衛的霍將軍從佇列裡站了出來,單膝跪地對弘文帝道:“陛下,赫連樂已經押解回京,現在正在大殿外面,請陛下處置。”

弘文帝聞言眉頭微微一蹙,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先押到天牢去吧。”

一個官員聞言忙從佇列裡站了出來,跪倒在地大聲道:“陛下,攸關大燕安危,此事不能再拖了,請陛下將赫連樂押上殿來驗明正身,若他真乃兇鶴,請陛下將他處死以保我大燕久安!”

這人的話音一落,又有幾個朝臣跪到地上,其中還有個年近七十的老翰林,一臉正氣地對弘文帝道:“陛下,始皇成帝,天象示之比比,災亂尚輕,懼其累君禍國!兇鶴為妖,乃大燕之禍根,陛下不可姑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