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擺攤畫像

餘蒙的個子雖小，但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竟然轉了完了半個都京城，回到客棧後餘蒙仔仔細細地將打聽好的幾個院子的情況講給了楚繹心。

接近城北有兩個便宜些的院子，房子有些破舊了，若想要住人恐怕還要好好修繕一番，這樣下來估計需要二十兩不止。

在這客棧後面的林豐街上也有一個院子，主人家剛剛修整過，拎包就能入住，可是一年就要三十兩銀子，比城北的租金要貴了一倍左右。

其它的院子，不是太大便是太貴，都是他們負擔不了的。

等餘蒙喘著氣兒將話說完，楚繹心把身上所有的銀錢掏出來堆在了桌子上，和小盼兩個人頭對著頭，將所有的銀子數了又數，小盼眨著圓溜溜的眼睛撅著嘴巴對楚繹心道：“姐姐，別數了，就是二十兩八錢銀子。”

楚繹心嘆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上，昨日沈夫人付給她的三十兩銀子本剛剛好賃下附近的那個院子，可其中十兩給了雅苑的媽媽，另外二十兩因為換舞裙的時候沒有地方可藏，且為了安撫清舞姑娘身邊的啞巴丫頭，只能給她留下了十兩，所以三十兩銀子她只帶回來十兩而已。

楚繹心將食指放在嘴唇上思索了片刻才開口道：“我去街口擺畫像的攤子，就不信賺不來十幾兩銀子出來！”

離老太太有些擔憂地將楚繹心攔住，早晨她已經聽楚繹心講了昨晚發生的事，她真的很擔心楚繹心會被那些人找到，“要不就住到城北去吧，房子先別修了，等以後手上寬裕了再說，咱們破廟都住過，有個瓦遮雨就很滿足了！”

楚繹心拉著離老太太的手安慰道：“祖母，您沒聽餘蒙說，城北的兩個院子一個臨著一個戲班子，一個鄰居是個神婆子，根據孟母的經驗，這些對於我們小盼來說可都不是什麼好鄰居！林豐街上的院子雖然貴，可鄰居是個秀才老爺，沒準咱們可以求他給小盼做個啟蒙先生呢！

您放心好了，我就在這條街的街口擺個攤子，等會兒我在嘴巴上畫上兩條鬍子，保管誰也認不出我來！”

離老太太見楚繹心已經拿定了主意，只能妥協地嘆了口氣，“那等會讓餘念陪你一起吧，有個人陪著你我也放心些。”

楚繹心立刻點頭應道：“沒問題！”

看著楚繹心甜甜的笑容，離老太太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搖頭道：“我知道我勸不動你，那你要多穿些，拿個手爐出去，這天氣在外面畫畫可別將手凍傷了！”

楚繹心抱著離老太太撒嬌地應了一聲“好”，離老太太略微粗糙的手撫摸著楚繹心的臉頰，語帶傷感地道：“孩子，辛苦你了！”

“祖母，您又來了，我們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家了，要高興才是！”

“高興，祖母高興！”

為了讓離老太太安心，楚繹心真的用筆在嘴上畫了一圈鬍鬚，看著楚繹心滑稽的樣子，幾個人險些笑出聲來。

“怎麼，爺不風流倜儻麼？”楚繹心摸著下巴，突然想起鬍子是染料畫的，怕將鬍子蹭畫，忙又收住了手，掐腰看著幾人問道。

“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姐姐，你都快要趕上赫連大人英武了！”小盼立馬拍著馬屁喊道。

楚繹心一瞪眼，她怎地就不如赫連樂那個冰疙瘩了，她捏著小盼的鼻子不悅道：“今天罰你少吃塊糖！”

小盼沒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噘嘴道：“姐姐，我說錯了，是你都快要趕上古大人……”

還不待小盼說完，楚繹心又用力捏了捏小盼粉嫩嫩的臉蛋，哼聲道：“明天的糖也不許吃了！”

小離盼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嘀咕道：“我到底哪裡說錯了……”

因為早就有擺攤畫像的打算，楚繹心上午就出去買好了棉帆布、染料、畫筆和亞麻籽油等作畫的工具，將棉帆布釘在一塊畫板上，又將每一種染料都與亞麻籽油仔細調和好倒入瓷瓶中，一切準備妥當後才帶著餘念離開了客棧。

楚繹心和餘念兩人沿著街道尋了個人流較多的地方，將一應東西鋪在開了，又在紙上寫了“畫像”二字鋪在地面上，楚繹心這才抱著畫板坐到一塊石頭上靜候生意上門。

可是等了半個時辰，路過的行人紛紛朝楚繹心二人投來怪異的目光，竟沒有一個人對這攤位表露出絲毫的興趣。

“小……大少爺，要不我吆喝兩聲吧，他們可能都不知道這兩個字啥意思。”餘念憨憨地撓了撓頭，這半個時辰楚繹心倒是十分愜意地倚在石頭上打盹，他卻是急得來回轉悠，每路過一個行人他都死死的盯著人家，有心停留打聽的人也被他這幅樣子給嚇跑了。

“不急，你沒聽說過有句話叫‘上趕子不是買賣’，我們賣的又不是白菜，若要吆喝著賣，便失了神秘感，怎能賣出個好價錢，爺得畫多少幅畫才能湊夠十兩銀子啊。”

餘念自然是聽不懂楚繹心的話，但他沒有再問，乖乖地蹲在一旁靜靜等著客人上門。

“大人，這條街不在咱們管轄之內……”柳泉穿著一身金吾衛制服，騎著一匹馬跟著赫連樂走了半天，他二人已經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溜了三四趟了，可這條街並不歸他們隊管，他以為赫連樂忘了，便出言提醒道。

赫連樂聞言臉色露出幾分尷尬，他已經命凡槿將瑩兒送到客棧，可是不知道為何，自己的馬竟也不自覺地走到了客棧附近。

對，就是馬兒將他帶來的！他捋著馬背上的鬃毛，終於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藉口，臉上的尷尬之色也退了下去，朝楚繹心的攤位那邊望了望，對身後的柳泉問道：“那攤子是做什麼的？”

柳泉朝楚繹心的攤位望去，見地上擺著斗大的“畫像”兩字，皺眉“嘶”了一聲，不確定地道：“大概是給人看相算命的！”

赫連樂被柳泉這理解能力給打敗了，只好硬著頭皮道：“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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