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萃華閣賣畫稿

楚繹心勾起嘴角得意地“嘿嘿”笑了兩聲，將畫稿塞到一個竹筒中對離老太太道：“祖母，我這就去幾個飾品鋪子問問，看看能不能將這圖稿賣出去。”

離老太太知道楚繹心是個性急的，只能安頓她早些回來，楚繹心笑著應承著，背起竹筒滿懷激動地離開了客棧。

行了幾條街才找到一家看上去很是氣派的飾品樓，名曰“萃華閣”，一個店夥計看見楚繹心進來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穿著普通，便口氣冷淡地道：“街角‘祥雲樓’有些便宜貨，小哥去那邊看看，我們這裡要打烊了。”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又是個狗眼看人低的，楚繹心白了夥計一眼道：“我要找你們掌櫃的。”

夥計放下手中的夥計，正要在仔細問兩句，一個蒜頭鼻子男人從樓上走了下來，夥計見到來人，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道：“掌櫃的，這位小哥兒說要找您。”

掌櫃的挑眉看向楚繹心，這小哥長得很俊，但又看他這身衣著定是個普通的平民無疑，萃華閣裡任何一件首飾拿出來都夠他幾年的嚼用，便有些不耐煩地道：“應聘的？可有什麼長出？”

楚繹心走前兩步，摘下身後的竹筒道：“我不是來應聘，我這裡有幾幅首飾的樣稿，想問問掌櫃的收不收。”

“樣稿？”掌櫃的用手摸了摸嘴上的兩撇鬍子，“拿出來瞧瞧。”

楚繹心將畫稿從竹筒中倒出來，說道：“您看看，我這樣稿定然是全都京獨一份兒！”

“你這小哥兒還真是大言不慚！”掌櫃的是這一行裡的老人了，即便是都京有名的匠師也不敢說自己所做的飾品是都京獨一份兒。

掌櫃的聽了這話不禁對楚繹心又多了兩分反感，不過畫已經遞到他的面前，他便用餘光瞟了一眼楚繹心手中的畫稿。

只一眼，本來還十分傲慢的掌櫃臉上瞬間變幻了神情，他捋著嘴上的鬍子，挑眉問：“你畫的？”

“是的。”

掌櫃的接過畫稿又仔細端詳了片刻，眼裡的貪婪之色一閃而過，嘴裡卻含糊地道了一句：“尚可吧。”

他安奈住激動的心情，就在前些日子，都京第一美人顧家小姐到他這裡來定頭面，可是選來選去都沒有中意的，若能讓顧家小姐戴著自家首飾出入宴會，定會引起不小的熱議，眼前這畫稿正和他意。

掌櫃的眼珠轉了轉，心裡琢磨著這畫稿的價值，萃華閣的匠師是他親弟，若這畫稿出自弟弟之手，他們兄弟倆今後無論在萃華閣還是都京，身價都會倍漲的。

想到此處，掌櫃的從懷中掏出一吊錢扔給楚繹心，“雖不一定能用的上，也別叫你白跑一趟，拿了錢快走吧。”言罷就要將畫稿塞進衣襟裡，一邊朝樓上走一邊對夥計道：“虎子，今天要盤庫，你早點打烊！”

楚繹心手裡拿著那一吊錢，眉頭蹙到了一起，板起一張俏臉攔在掌櫃的面前道：“掌櫃的，做生意都講究個討價還價，你出了價我卻未必會允，你怎好自己就定了這價格。”說著她將手裡的一吊錢塞還給掌櫃的，“這畫稿我不賣了，將畫還予我吧。”

掌櫃的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笑了兩聲問道：“怎麼，還嫌少了？那可沒轍了，我好心舍給你一吊錢，既然不要就滾出萃華閣罷！”說著他朝夥計使了個眼色，“虎子，送客！”

虎子應了一聲，大步走了過來拉住楚繹心就往門外拽，嘴裡還罵罵咧咧道：“還真是自不量力，就你這樣也能作畫稿，老子早就是都京裡的頭名匠師了！快滾出去！”

楚繹心被他拉了兩步，發力頓住腳步，虎子又加了兩分力發現居然拉不動她，瞪眼道：“你滾不滾，再不滾我可叫人了，到時候可別哭著求爺饒命！”

他話音剛落，就被楚繹心掙脫的力道推了個踉蹌，“哪裡冒出來的野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虎子站穩了腳步，擼起袖子就朝楚繹心撲來，還未等接近她，就被突然飛來的一腳踹飛了出去，這一摔不要緊，同時還撞倒了一個放置名貴玉飾的展櫃。

聽到一陣碎裂聲，掌櫃的匆忙又從二樓探下頭來，看著一地碎裂的玉飾，他的眼珠兒都要被瞪出眼眶來，忙大步衝下樓，蹲到地上拾起一塊碎成幾半的玉簪，抖著嘴唇雙手試圖想要將玉簪拼湊回原貌，可這根本就是徒勞。

掌櫃的回頭再看向楚繹心的時候眼裡已經盛滿了無法壓制的怒意，“這可是上等的和田玉，馬大師出手雕刻的玉簪，在萃華閣可售千兩！說吧，你要怎麼賠！”

楚繹心哼了一聲，雙手環臂，道：“這你可得問問你們家的夥計，嘖嘖，怎麼這樣不小心呢，真是可惜了這玉簪了！”

掌櫃的沒想到楚繹心會是如此囂張的態度，他用手指著楚繹心怒吼道：“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可知咱們萃華閣的東家是誰？”

楚繹心給了掌櫃的一個白眼，走到他面前捏住他的手腕從他的懷中將畫稿抽了出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別想私吞我的畫稿！”

一陣劇痛從手腕處傳來，掌櫃的痛得直冒冷汗，他咬牙威脅道：“萃華閣可是姓畢！”

“姓畢？”那看來是畢家的產業，楚繹心冷笑一聲，用力將掌櫃的推倒在地，拍了拍手，一臉傲氣道：“那你就叫你家主子來跟我討畫吧！”說罷一撩衣襬，昂著頭走出了萃華閣。

在都京誰人聽了畢姓不是一個哆嗦，掌櫃的從沒見過這樣不將畢家放在眼裡的人，他瞪了眼還趴在地上的店虎子，怒道：“還不給我起來，叫人給我追！敢打老子，老子定要讓你跪著把畫稿送到我面前！”

楚繹心剛離開萃華閣沒多遠，虎子便帶著幾個打手就從萃華閣裡追了出來，她默默在心中問候了一下畢國公和那位掌櫃的祖宗，將衣襬別在腰間，撒腿便開跑。

虎子見她跑得飛快，轉身對身邊的打手們道：“快追！別讓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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