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繹心拿到了大印,如何甘心輕易歸還,與兩個差役你來我往地過了幾招,不過她一隻手被手裡的大印束縛,且那兩個差役的功夫也不錯,只用了兩三個回合,楚繹心便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白修逸見楚繹心吃了虧,雖然自己不會武功,但也不想不顧地衝了上去,抱著了一個差役的腰身死不放手,楚繹心趁著這個空檔又展開一副畫像,將大印朝畫像上落了下去,眾人見她展開的畫像,臉上皆是一驚。

古月的眼睛一亮,似湖面璀璨的波光,他不禁走上一步,低聲讚了一句:“好畫!”

但被白修逸抱著的那名差役並沒有聽見古月的讚歎聲,他深知這大印對於周楠生有多重要,平日裡周大人便十分忌諱別人碰他的官印,眼前這人竟然私用大人的官印,這怎麼得了,於是情急之下連忙解下腰間佩劍,二話不說就朝著畫像劈去。

楚繹心此時正與另外一名差役纏鬥,側臉瞥見剛剛蓋好官印的畫像要被人毀掉,急忙衝了過去,伸手便要攔下差役手中的白刃,古月眼見那長劍就要劈在楚繹心的手掌之上,忙大聲喝止道:“快住手!”

見古大人發話,差役連忙卸了力道,收住了要砍下去的劍鋒,楚繹心的手只離那劍鋒差了半寸,若是真劈下去,楚繹心的手怕是已見了白骨,楚繹心臉色慘白地看著那光亮亮地劍鋒,身子不自覺地抖動開來,急急地呼吸了兩瞬,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那衙役眼見楚繹心在自己面前倒下,也嚇得臉上一抖,轉頭看著古月和周楠生,委屈地說道:“大人,我……我沒砍到他啊……”

白修逸見楚繹心暈了過去,忙鬆開抱住衙役的手,衝到楚繹心身邊將楚繹心抱起,喚道:“繹心,你怎麼樣!”

聽見白修逸喚出“繹心”這個名字,古月眉頭微蹙,他仔細地打量起被白修逸抱在懷中的楚繹心,見他生得圓臉翹鼻,嘴唇飽滿粉嫩,努力在記憶力搜尋了幾遍,但並沒有尋到與這張臉重疊的面孔。

白修逸將楚繹心抱在一張椅子上,掀開她的袖口,開始為她診脈,聽了一盞茶的功夫才放下心來,在楚繹心的攢竹穴、魚腰穴和太陽穴上分別點按了幾下,楚繹心才漸漸醒轉。

見楚繹心醒來,白修逸鬆了口氣,對楚繹心說道:“連續奔了兩日的馬,今日米水未佔,還沒找到小盼,怕是你便去見了閻王,現在馬上跟我回白府。”

他瞥了眼周楠生,又轉頭對楚繹心道:“你別擔心,既然官府衙門的大門只朝達官貴人們開,那我就花銀子僱人幫我們找小盼,總會將小盼找到。”

楚繹心睜開眼睛時已經見到了一襲青衫,俊逸脫俗的古月。

他長得極好,有著一雙溫柔的杏眼,笑起來如陽光般動人,他鼻若懸膽,唇若塗脂,一張臉乾淨得沒有任何瑕疵。

不過最讓楚繹心無法忘懷的是那張臉倒在血泊裡時是那樣的蒼白又痛苦……

但是現在,面前這幅面孔卻是極紅潤的,陽光下的他如新月生暈,如空谷幽蘭,他笑得溫柔,雖比前世多了些疏離,卻真實的站在楚繹心面前,仿若世間無雙美玉。

“古月。”楚繹心眨著眼睛輕喚了一聲。

古月輕輕蹙眉,斂住心中的詫異,十分有禮地問道:“這位公子認得古某?”

楚繹心眸光一暗,上揚的唇角緩緩落下,她不知面前這人是古月的前生還是轉世,但是顯然,他不認得自己,不認得這個他曾經捨命相救過的人。

楚繹心只能定了定心神,搖頭道:“只是……只是久聞大名。”

古月對楚繹心的說辭並不感到驚訝,只是又將楚繹心上下打量了一遍,視線停留在她耳朵上的耳洞,垂眸在腦海裡又翻尋了片刻,仍然無果,便轉身對周楠生問道:“周大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