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繹心差點被氣笑了,白修逸雖應承了她一百兩銀子,卻還不至於讓她出賣尊嚴,於是強耐著性子,對秦二孃道:“秦夫人若拿不動,我等會兒路過倒座房,給您叫個幫手過來。”說罷便不再停留,朝月亮門邁步而去。

秦二孃沒想到楚繹心是個硬性的,她拿捏大女兒拿捏慣了,見楚繹心完全不受她擺佈,氣得直咬牙,怒道:“你給我站住!”

她快步攔到楚繹心面前道:“誰給你的臉面這樣與主子說話!我現在就要你給我把東西送回院子,你躲什麼懶!你信不信我讓逸哥兒把你趕出府去。”

楚繹心蹙眉,她也不清楚這秦二孃在白家是個什麼地位,如今那一百兩銀子還沒到手,若被白家趕出門,她們老弱婦孺,身無分文,又要面臨之前的困境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包小裹,深吸了兩口氣壓住心中的火氣,上前將包裹一樣一樣拾起,由於包裹著實不少,楚繹心站起身的時候不免有些搖晃。

秦二孃看著楚繹心的背影,得意的差點笑出聲來,扭身上前趾高氣揚地道:“仔細著點,別弄壞了,這可都是些值錢的物件,把你賣了也賠不起,真是個蠢笨的!”

楚繹心一聽手裡都是些值錢的物件,水亮的眸子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轉身對秦二孃燦爛一笑,問道:“是送到砌花院?”

秦二孃翻了個白眼,道:“廢話,難道要送到你們軒竹院!”

楚繹心也不再多話,兩臂捧著包裹,小心的砌花院走去。

秦二孃手裡捏著帕子,嘴中嘀咕道:”小蹄子,老孃還治不了你了!”說罷,跟在楚繹心身後,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她的背影,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二人穿過抄手遊廊進了砌花院,整個院落的佈局和擺設與軒竹院相差無幾,只是院內多了些花草。院子的中央擺著一隻碩大的刻花魚缸,楚繹心看見那口魚缸,嘴角一勾,說道:“秦夫人,東西這麼多,我給您拿進屋吧。”

秦二孃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廢話,難道還讓我再把東西拿進去不成!”

楚繹心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側眼瞄了一下秦二孃的位置,看準腳下的一塊石子,趁著秦二孃抬腿之時將腳下的石子踢了過去。

秦二孃一腳踩在石子上,只聽“哎呦”一聲,整個人便朝著楚繹心撲了過去。

楚繹心十分“配合”地被秦二孃撲倒,手裡的包裹“嘩啦啦”飛了出去,有幾個好巧不巧地掉進了前面的魚缸裡。

看著散落一地五顏六色的包裹,坐在地上的秦二孃張嘴嘴巴愣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嘶聲喊道:“你你你……這可是我在瑟霖齋買的胭脂水粉,還有宜興齋的布料!”秦二孃一口氣堵在胸口,指著楚繹心險些要氣暈過去。

楚繹心委委屈屈地看著地上的包裹,使勁向下壓著嘴角,她剛剛可是聽到幾聲陶瓷碎裂的聲音,“這麼名貴的東西真是可惜了,秦夫人,你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呢!”

秦二孃聞言一噎,剛剛確實是她不小心崴到了腳,才將走在前面的楚繹心撲倒,可她看著自己花了許多銀子買回來的東西就這樣糟蹋了,怎能甘心,指著楚繹心罵道:“一定是你絆的我,你個黑心的小浪蹄子,東西是從你手裡摔出去的,你必須賠我!”

楚繹心聞言臉色一黑,她還是低估了面前這女人的無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冷聲道:“東西我已經送到了,就不打擾秦夫人了,若秦夫人想去白少爺那裡告我的狀那便去吧,我想白少爺應該不會因為你將我推倒而把東西弄壞就將我趕出白府。”

秦二孃咆哮道:“誰看見是我推你的,明明是你故意的!”

“那誰又看見我是故意的呢,您在我身後崴了腳,我後面又沒張眼睛,如何絆你躲你?”

說罷她不願再跟秦二孃糾纏,朝她抱歉道了一聲“告辭”,抬步朝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