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帆撂下那一句話後就轉身走了, 藍久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才身體發軟雙腿發虛的倒回到床上。

他這選擇,有和沒有, 有差別?

藍久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覺得腦袋暈暈的, 估計又要失眠一整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她翻來覆去沒翻幾下就徹底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她白天正常接受訓練,以及開始啃劇本,晚上回到家後偷偷變成鳥,飛去找了李矜俞。

她當時和李矜俞關系真的還不錯, 她初來乍到, 有自己結交的朋友, 她也很珍惜。李矜俞還曾經邀請過她去她家。

藍久按照腦海中的記憶, 找到了李矜俞的住所。

她住在小區六樓,藍久小心翼翼的避開飛到窗邊。

房間裡燈亮著, 窗戶開車, 有人。

藍久往旁邊一躲,悄悄的往裡看去。

兩位頭發半白的老人正在裡邊的沙發上坐著, 都在低頭抹淚。

是李矜俞的父母吧。藍久以前無意間聽其他人談起過李矜俞的家世,說她其實是鄉下出身的, 父母都在鄉下種田。

李爸爸一手拿著煙, 一手捂住自己的臉, 煙霧繚繞, 緩緩在兩位老人前飄蕩。

旁邊的李媽媽拿著手機,在和鄉下的親戚講話,語氣憤怒,表情悲傷:“醫院的人都不讓我們看俞俞!說俞俞是跳樓,渾身上下很慘,不讓我們看!他們還逼著我和老李簽字,讓俞俞火化!我們兩個才不幹!打死我都不相信我家俞俞會自殺會跳樓,她跳樓肯定是受委屈了,他們一定是讓她受委屈了!我們找俞俞公司的老闆要說法,但是他們老闆不在,讓一個女的來見我們,說要給我們幾百萬賠償。但是我才不要那幾百萬,我只想要俞俞回來,我只想要俞俞回來……”

說到這裡,李媽媽再也說不下去了,泣不成聲。

李爸爸仰著頭,伸手拍了拍李媽媽的肩膀。

藍久眼眶濕潤,她抬頭看了看夜晚,今晚的月亮被雲層籠罩,灰濛濛的一片。

失去至親的痛,她感同深受。

想起以後再也見不到她,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再也觸碰不到她的一顰一笑,這種感覺,想起的時候就如同被千刀萬剮。

李家父母的心情和藍久何其相似,她想要知道姐姐的死因,要為姐姐討回公道。他們又何嘗不是?

藍久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展翅高飛,剛想飛走的時候,突然間在居民樓下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她知道那是誰,那是李矜俞的經紀人,錢放。人倒是長得人模人樣,但是藍久向來不喜歡他,總覺得他的笑容很猥瑣,眼神常年色眯眯的在打量人。

不過他來這裡,藍久直覺肯定不對。

她揮揮翅膀,靈活的飛到離錢放很近的一顆樹上。

錢放渾身狼狽,還是偷偷摸摸的。

他也不敢上樓,只敢在樓下抬著頭,雙手合一,嘴裡碎碎念:“李矜俞,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聽從秦繭然和葉總的安排而已,你有怨氣你找他們兩個,不要找我了。真的不要再找我了,我只是聽他們的安排。迷.藥是他們讓我下的,讓你陪客也是他們的主意。我在其中也是身不由己啊,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工作就沒有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你放過我吧。不要在夢裡找我了,錢哥求你了。等你安葬好了,錢哥一定帶著好東西親自來你墓前賠罪,好吧?而且你父母老了,也不容易,錢哥一定多想辦法,讓公司多給一點賠償金給二老,讓他們能好好的過接下來的日子。所以,矜俞,俞姐,錢哥求你了,今晚一定不要不要再來找我了。”

迷.藥,又是迷.藥!

當初也是這樣!

藍久氣得渾身羽毛都炸起來。

葉青鵬和秦繭然這兩個人渣!

自從那天晚上後,許帆和藍久有三天沒見過面了。

藍久認為他肯定是不想見自己了,結果沒想到,那天她一下班回到家,許帆已經在客廳看他給魚養的水了。

藍久拍拍自己的胸口。

心想到時候一有錢,她就要自己換個地方住!否則一直住這裡,許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自己上門,這太可怕了。

聽到動靜,許帆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神色平常:“回來了?”

藍久點點頭:“許總好。”

許帆又道:“公司一結束就回來了嗎?你不去找一找藍冠山雀?離戲開機的日子可是越來越近了。”

藍久笑容有些僵硬,她呵呵笑了幾聲,腳步雖然遲疑,但是還算堅定的朝許帆走去,停在他三步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