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莎拉,你一定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請一定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點了點頭。

“其次,在他失落的時候,你會是他唯一的支柱。終有一日,我會離開,我希望在那種時候,你能夠扶持住他,別讓他倒下,他是我們的希望。”

我咬了一下嘴唇,又點了點頭。

“最後,我希望在他失控的時候,你能傾力阻止他,阻止他做一切傻事,終有一日,他的一舉一動都將關乎聯盟的存亡,我們需要一個人能夠在懸崖邊拉住他。這是一個父親的請求,你能夠答應嗎?”

“我……我……”我忽然覺得我要說的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那些可不僅僅是一名父親的囑託,那些還是整個王國整個聯盟的囑託,那些囑託沉重的讓我覺得透不過氣。

“你是個好孩子,莎拉,”國王接著說道,“說實話,安度因把決定告訴我的時候,我有些意外。他沒有選擇那些身份高貴的女孩,而是遵從了自己的內心。我以為,這些年的教育,會讓他的思想僵化,會讓他覺得哪怕自己的幸福也得和王國掛上鈎。可是,結果讓我很……很欣慰很滿意。身份,從來都不是問題。”

看來國王是意會錯了我的意思,不過,也讓我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畢竟,我一點兒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有一個十代祖宗,他生於託爾貝恩家。

可是,我能接下國王的囑託嗎?

不期,我又想起了那名王子。

我想起來,在我向他發誓的那一剎那,我看見他臉上綻放出的比聖光還要明亮的光芒,我想起來,那一剎那,他笑出了聲,如果不是車廂過於狹小,他幾乎要開心的跳起來,而我也幾乎喜極而泣。

“我向您發誓,國王陛下,”沉默了一會兒,我認真的開口說道,“我會呆在安度因身旁,直到我嚥下最後一口氣。”

“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的多,孩子。”國王欣慰的輕聲道,“不是每個女孩都敢於答應的。”

“我從不缺乏勇氣,陛下。”

“沒錯。”國王笑了,甚至是臉上的傷疤都散出了愉悅的光芒,“還有運氣,不得不說,你的運氣好的驚人,孩子。”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頰。

“還有聰明,安度因可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贊美你智慧與天賦了。”說著,國王拍了拍披風,從魔法臺上站了起來,我也立刻站了起來。

“噢,對了,還有漂亮!”國王大笑起來,心情極好的朝門口走去,“安度因為你寫了一首詩,不小心發到了我的r機上,你可以找他去看看!”

我的臉轟的一下變得滾燙,並在國王身後悄悄捏緊了拳頭,安度因到底寫了什麼見鬼的東西?!

☆、墓園一)

我是莎拉。

這是我呆在暴風要塞的第三天,在醫師的悉心照顧下,我的視力恢複了很多。

我已經能夠隱約的辨認東方的魚白,與西方的紅霞。

我知道,每天的清晨,安度因都會去向那些身經百戰的戰士們尋求戰鬥技巧,所以,夜晚到清晨這段時間算是我最自由的時刻。

我今天決定出去一趟,因為我聽說了一個訊息,在暴風城的墓園一角,國王為了這一次犧牲在辛特蘭的英雄們立了一塊紀念碑。

而我,似乎到現在都沒有好好的悼念我逝去的朋友丹尼爾,那名把我從死亡深淵拍回來的精靈戰士。

簡單洗簌了一下,我理了理深色的衣袍,抱起一早準備好的百合花,走進了通往要塞外的那條長長的甬道,“克裡希託!跟我來!”

克裡希託是一頭巨大的獵犬,站起來的時候,幾乎有我那麼高了。

“汪汪汪汪!”

墓園一如既往的靜謐,散發著泥土與青草的味道。

藤蘿在高高低低的墓碑上盤旋,晶瑩的露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大理石鋪就的道路上,如果你側耳傾聽,你甚至能聽見水花四濺的聲響。

越往墓園裡走,空氣就越清冷,讓人的心情也越發的沉重。

我與獵犬克裡希託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行,也不知道彎過了多少道彎,當所有寂靜的小路合而為一的時候,我們終於到達了墓園的盡頭。

那裡確實聳立了一塊新的墓碑,漆黑,光潔,冰冷,獨立。

墓碑上面的名字是潔白的,我一個一個的尋找,終於在墓碑的最後看見了丹尼爾.劍歌。

丹尼爾……

他的音容笑貌依舊清晰,可誰曾想到,他已經永遠離我而去。

“我叫丹尼爾,小姐,請問您的名字?”

“其實,我是有點兒想念哨兵嶺的雜味燉肉了。”

“莎拉小姐,我用您給我的金幣買了很好的裝備,還有各種關於戰士技能的書,我現在很厲害,哪怕你要環形山的恐龍我也可以為您弄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