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目的白光與蒸人的熱浪裡,我赫然發現軟泥怪的脖子竟然被火焰烤的通紅,緊接著,那團通紅的顏色在它的利齒間迅速蔓延,把它弄得渾身一僵,利齒猛開!

安度因的肩胛從它麻痺的嘴裡脫落,下一秒,他整個人從半空裡掉了下來。

我立刻飛奔過去,用雙手接住了他,“安度因!”

王子已經臉色慘白,渾身癱軟,但所幸,他的胸口還在頑強的起伏著,聽見我喊他,他艱難的睜開了雙眼,“……莎……”

“走!”我一把將他架上肩頭,費力的逃向了石廳的最裡面,“它怕火,安度因!它怕火!只要我的法力沒有幹涸,那麼,它就無法傷害我們!”

“……嗯……”王子在我肩頭微弱的應著聲,“……還好……你……你在……”

“安度因?安度因?!安度因!”

火球術並沒有給腐骨軟泥怪致命的打擊,只是一小會兒,我剛為給安度因頌讀完一個半生不熟的驅毒咒語,它便又拖著龐大的身體,朝我們緩緩挪來。

它身體裡發出的那種咕嚕嚕的聲音,在我耳中,恐懼無比。

安度因已經陷入了昏迷。

我把布條纏在他肩上,用力的打好結,頓了頓,又把深海明珠掛在了他的腰間,做完那一切後,我才從隱蔽的地方跳了出去,順手升起了一顆明亮的奧術球。

“你是不是在找我?!怪物!!”二十步之外,我朝腐骨軟泥怪大吼。

果然,那個響動讓軟泥怪龐大身軀上小的可憐的頭顱轉向了我。

咕嚕嚕

它朝我爬了過來,渾身的利齒都在咯吱咯吱的碰響。

天知道為什麼,當徹骨的恐懼過去之後,面對這無解的怪物,我竟然有了種視死如歸的感受。

拍了拍背囊裡蜂鳴的拉法耶的脊椎骨,我苦笑的道,“這次可都是為了你,骨頭,所以,就算死了,我們也兩清,包括安度因的那份!”

脊椎骨蜂鳴的更厲害了。

“烈焰之心啊……”抬起雙手,我開始專心頌讀火球術的魔法。

我第一次發覺,這個魔法是那麼的實用,它並不消耗過多的法力,也不消耗過長的時間,卻總能製造出出乎意料的破壞。

就像現在,不過兩秒的頌讀時間,火焰帶去的麻痺便讓巨大的腐骨軟泥怪從半空裡笨拙的跌到了地上,而我,則有充分的時間朝大廳中央,朝遠離安度因的地方沖刺。

“閃現術!”光影變幻,我拉開了和腐骨軟泥怪的距離。

拖住它!

拖開它!

那一刻,我腦海裡只有這個念頭。

可拖住它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的魔法終會消耗完,到那時,等著我們的,只有死亡。

可這一刻,我全然沒有去思考這些東西,抑或是沒有時間去思考。

明亮的火球一顆接著一顆,在腐骨軟泥怪身上轟然爆裂,高溫産生的麻痺讓它不住的東倒西歪,可不得不說,這怪物的魔法抗性簡直高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那麼多暴躁的火球都沒有讓它受到一絲實質上傷害,而我,已經氣喘籲籲了。

終於,我沖到了石門邊。

回頭,腐骨軟泥怪還在十幾米外朝我慢慢的爬。

不得不說,它似乎有點兒智慧。

起初,它總會竄上半空然後會被我瞬發的火焰沖擊法術擊落,可如此反複了三四回之後,它再也不試圖飛躍,而是就那麼慢慢的爬。

它有的是時間。

可我卻沒有。

在石門邊,我用力的拍著那片凹陷的牆壁,“薩蘭!薩蘭!”我幾乎在嘶聲咆哮,可是,沒有任何回應。

是那根骨頭釘住了開關麼?

伸手,我用力拽住了我頭頂上,那根沒入牆壁的骨箭,可是,它插入的太深,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依舊沒能把它從牆壁裡□□。

此刻,軟泥怪離我不過七八米了。

怎麼會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