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使這個女人算的時間還挺準,尚若涵剛把訊息傳遞給他,那邊草雙就拿了一份資料過來。

安彥不等草雙像他敬禮致意,自己就先把那張薄薄的紙搶了過去。

而開頭第一句話就讓他心裡不安。

上面說:安謠,天生寄夢人,強能力者。

那還真和他的猜測吻合了。他不禁拽緊了那張紙,內心湧起了一陣茫然。

……

孤兒院的院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叫她惡巫婆。

他們很不喜歡她,包括孤兒院的的一切。

孤兒院的牆壁,地磚,桌椅,板凳無一不透露出破敗不堪的絕望氣息。一切的色調都是不明朗的,彷彿是和顏色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每天早晨都會傳來惡巫婆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她醒得早,覺不多,所以也不容許他們睡得比她多。

這是安彥第一天來的時候,孤兒院裡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告訴他的。

哦對,那時候,他還不叫安彥。他只有惡巫婆給他起的名字:小白。

說實話,他不喜歡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喜歡。因為他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像是寵物狗的名字。

而惡巫婆似乎真的把他們當成消遣的寵物,然而她的腳是跛的,走不利索。每次她想伸出她皺巴巴的手摸到他們的臉上去時,他們便會逃跑。

不能讓她追上。不然她會拿起雞毛撣子打人的。

然而很不幸,每次總有幾個小可憐會被她抓住,然後拖到小黑屋子裡痛扁一頓。弱小的他們根本無力反抗,總是免不了被惡巫婆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是教訓的烙印,也是反抗的徽章。

小白不滿這個惡巫婆,不滿這個地方,更不滿周圍縈繞不絕的陰森無望。

他的天性不好動,但也會渴望陽光。

他跑得很快,沒有一次被惡巫婆追上再被她推進小黑屋子裡打。但是他身上留下的傷痕也不少。有幾次是因為逃跑過程中跌倒,還有幾次是因為被凳子邊上裸露出來的釘子給劃破的。

雖然一個月下來,他身上的疤痕不比那些被抓到的小可憐們少。但是他自認為自己和他們不一樣。

具體不一樣在哪裡,他也說不上來。

而自打他被大人送到這兒的第一天起,他就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逃出去。

他渴望陽光,比任何時候都渴望。

終於有一天,他趁著大夥午休,出逃了。但是很不幸,他剛出孤兒院的門口,惡巫婆就已經追了上來。

她表情猙獰,嘶啞著喉嚨:“小兔崽子還想跑!”那聲音像是殺雞。

這個形容也是大一點的孩子告訴他的。實際上他對他此前的生活一無所知。也無從想象,殺雞的時候雞的慘叫聲會是什麼情況。

他不知道自己拼盡全身的力氣跑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的四肢疲軟了下去。他心想,大概這次他會被惡巫婆抓回去了吧。

他感覺到腿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痠痛,直接讓他痛醒了。他微微爬起身,茫然又無助地朝周圍看了看。發現他在一片山頂。

這兒風景和孤兒院完全不一樣。

他只能想到一個詞去形容,就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