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彥吹了聲口哨,歪著脖子盯著安謠。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和眉毛都彎成月亮形。

他他,他的那個表情,分明就是挑釁。安謠受了刺激,他以為自己不敢是麼?好。

她閉上眼湊了上去,然後唇與唇碰上的那一刻她還是慌得顫動了一下肩膀,自己的身子就像是剛透過一陣弱電流,有些酥麻。她畏畏縮縮地向後,試圖退去。

安彥心裡壞笑著,現在退出,晚了。他追了上去,壓著她的唇不放。她的唇很潤,很軟,像是沾了果汁的棉花糖。

親吻是會上癮的,他想。尤其她剛才的主動,更是一下就燃起了他心中的燥熱。他忘了時間,忘了周圍的一切,他只想索取這甜甜的滋味,怎麼也不膩。

畢竟為了這個時刻,他等了太久。十年的光陰,於他而言已如半生。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裡,她是他唯一的慰籍和希望。

安謠被他撩撥著,也嘗試著回吻,她的動作很小心,是試探性的。

安彥耐著性子,放慢了動作,任由她一下一下的觸碰。他樂意她在他的唇上探索,時不時他會稍稍壓低,避免她跑偏親到自己的下巴上去。

他就像個引路人,慢慢牽引著她像路的深處走去。

初秋帶著微火的感情,依舊可以燎原。房頂的燈沒開,可動人燦烈的火光就足以照亮整個屋子。

慢慢的,安謠的意識被他的意識捕獲了,她跌入他為她編織的網中,逐漸淪陷。

……

外面的雨剛剛停了,真好給了她溜走的機會,雖然她也不明白光天化日下,她沒偷沒搶的,為什麼想跑。

大概覬覦美色也是一種罪。

她急匆匆邁開腿,沒想到前方有一個臺階,她一腳踩空,跌落在地上。這下好了,潛逃不成,還成了落湯雞讓人家看笑話。

可是預想中的嘲笑聲並沒有響起。

她的面前反倒多了一隻手。細長的五指,骨節清晰分明,平滑彎曲的掌紋都像是精心準備的。

那一刻,安遙心裡想的不是自己此刻的窘態有多難堪,而是驚奇,為什麼會有這樣完美的人存在。

這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

如果世界上要以顏值論高低的話,這個人絕對就是珠穆朗瑪峰那種級別的。五官不俗,體態出眾,就連手這種小細節都達到了極致。

安謠小心伸出了自己的手,十分莊重的,就像是要領一個世界級的獎項。就在她快要登上珠峰,離峰頂只有一點點距離是她停住了。

她看見了自己的手。布滿了小黑泥點,還滴著昏黑的水滴。

額,簡直是不忍直視的那種。她還是不要玷汙了那神聖的珠峰為好。

她正要縮回去,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拉著她站了起來。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發現自己半懸著一隻胳膊像只螺絲生鏽的木偶,僵著。

“要不要進去喝杯熱咖啡?”男生禮貌地微笑,問她說。

“不了不了。”安謠忙擺手,她現在身上連根草都拔不出來 ,還是算了吧,她朝前邊指了指,說,“我其實還有急事的,我要去趕公交了。”

男生有些懊惱:“那真是不湊巧,我本來想找個人幫我試嘗新品的。”

安謠回過頭問:“試嘗麼?免費的?”

男生點頭:“幫我的忙,當然是免費的。”

“那我樂意幫你這個忙。”

“真的?”男生的眸光瞬間亮了。

“當然了。”

安謠覺得自己的臉皮增厚課程已經可以圓滿結課了,她這個打著幫忙的幌子行蹭吃蹭喝,垂涎人美顏之實,就是絕佳的結課論文。

安謠邁著小碎步,心裡樂不可支,跟著男生進了屋裡,男生招呼著她在吧臺前的椅子上坐下,讓她等一會兒。

安謠撐著小腦袋瓜,像個好奇寶寶,四處看了看。

不得不說,這個地方,很讓她喜歡。除了剛才在外面隔著玻璃窗看到的,內部還隱藏了一些堪稱精巧的小設計。

比如牆壁上的儲物櫃,是雜亂的幾根樹枝搭起來的,上面還有幾片嫩綠的葉子,樣子做得極其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