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極具誘惑力,安謠尋著那個聲音找到了出口。她看見了安彥瘦削的臉龐,和他期待的神情。

“你想起來了對吧。”安彥在她的耳邊輕輕吐著氣,他的語調有些微微的起伏,是些許的喜悅,滿足。

安謠點點頭,頓了頓又搖了搖。

從前的記憶和今天發生的一切交疊重合,攪的她分不清了,界限模糊,一如她的失靈的腦袋。

分明早幾個小時前,她還昏睡在醫院的病床上。

……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像是在臉上開了一扇窗。安謠翻了個身,開了另外兩扇窗。

她坐起身,眼神下意識地看向窗戶那邊。

一個女人背對著她,她穿著洗得泛白的牛仔衣,一頭卷發亂得像鳥窩。

她轉過身來,安謠看見那張枯黃的臉,或者說是沙漠也不為過。

安謠看得不禁往自己臉上摸了摸。嗯,手感不錯,滑滑的,涼涼的。

她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是誰?

她茫然地像四周看了看,眼神最終落到自己身上,發現自己正穿著藍白條紋相間的病號服。

問題像是密集的雨點,向她的腦門噼裡啪啦地砸去。

她叫什麼?

她經歷了什麼?

她為什麼會在醫院?

面前這個不修邊幅的女人又是誰,和她有什麼關系?

安謠想得出神,腦中似有一根繩子擰成一股,揪著腦筋生疼生疼的。她索性放棄思考了。

只見女人繞過她的床一角,向她走了過來。女人的體型有些胖,腰上環的游泳圈上下晃著,像是有小人在上面蹦床。

安謠收起了她作為顏控對顏值的苛求,她舉起手想跟女人友好地打個招呼,卻發現女人背過了身,拉開了窗簾。

原來這個病房裡不止她一個人,她的旁邊躺著一個小男孩。

安謠訕訕地收回手,轉而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小聲道:“這病號服怎麼這麼多灰啊,我要投訴這家醫院。”

女人忙著和小男孩說話,一會兒關心他餓不餓,一會兒關心他要不要上廁所。

沒想到女人雖然外表隨便,可聲音卻一點都不隨便,帶些當地的口音,卻很好聽。

安謠巴巴地看著他們,心裡有些羨慕。為什麼,沒有人來看她?還是她就是個孤苦無依的人?

就在安謠已經腦補出自己可憐悲催的人生經歷自憐自艾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兩個男生。

一個表情看著有些嚴肅,兩片薄唇不用張開,就知道他說話溫度得有多冷。他的氣場不是那麼討人喜歡的。

他身上穿著的西裝,廓形筆挺,黑得發亮。九頭身的頭身比,腿長得逆天。

好皮饢!

安謠的眼睛不敢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轉而對著另一位。

他就和之前的九頭身完全不一樣,看著稍微矮一點,濃眉大眼。他一直沖自己笑,嘴角的酒窩和蜜糖一樣,甜甜地融化在心裡,卻不膩。

狂喜在她的心頭盤旋。想不到她呆的這個病房還能有如此星光燦爛的一幕。安謠瞬間忘了自己的悽涼處境,腦海中只蹦噠出來羞恥的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