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爽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那張紙。

直到那紙變成紙團,快要被她捏破,她才回過了神來。

四周彌漫著低沉的黑色,就如她現在的心情,低沉無比,一點點的在下墜著。

——

翌日,清晨。

葉柒染調了五點的鬧鐘。

太陽還沒露頭的時候,她就非常精神的跑到了鄭爽房間,強拉硬拽的把鄭爽給拖了起來去洗簌換裝。

鄭爽來到劇組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雲裡雲霧的。

思緒仍然停留在昨晚看到的那幾張紙條上。

她沒有一一看完,只是拿出了她看完的紙條出來,覺得這一切都很蹊蹺,卻又莫名的和她所經歷的和諧,而又說不出哪裡突兀了。

“小爽,等會兒你下車吧。在休息的地方有風扇。”葉柒染坐在車子裡補妝,手裡還不忘在背臺詞。

她其實也挺怕張導在心裡給她刷負分。

畢竟張導導片子的能力不容置疑,他能一針見血的指出你的問題出在哪裡,特效與劇本方面,他也是盡心盡責的。

葉柒染也當然希望,日後能與這樣的一個導演,繼續合作下去。

當然,她沒有把事情說給鄭爽聽。

“柒染……如果你們拍戲的話,豈不是有很多對手戲?”鄭爽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工作需要,連推脫都推脫不了。

前男女朋友的關系,還在一起拍情侶戲。

說不尷尬那肯定是假的。

面上說著以後還做朋友,事實上只是說給你聽聽的而已。

哪還會是什麼朋友不朋友?

葉柒染嘆了口氣,表示無奈,“那也沒辦法啊……不過現在看起來,只是我一個人在多愁善感而已……他看見我就像陌生人一樣。”

“柒染。”鄭爽看著她的眼睛,“如果他對你沒有感情,那為什麼他會在你相親回來的那天晚上把那個男生打成那樣,這是不是能說明,其實他是吃醋了。”

葉柒染拿著劇本的手明顯一頓,眼睛裡出現了一瞬的呆滯,隨後便諷刺一笑,“他吃什麼醋啊?我們又不熟。”

她說的風輕雲淡,彷彿這一件事情就和她沒有關系一樣。

車窗是開啟著的。

君淩剛好經過這裡,聽見她們在說話,便故意放慢了腳步,等走到他們視窗時,就聽見了那句“他吃什麼醋啊?我們又不熟。”,那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卻又像一把已經磨到鋒利發光的刀子,直捅進他的心房。

他在視窗旁頓了頓。

就是這一剎那的時間,

葉柒染抬起了原本還在低頭看劇本的頭,一眼便透過視窗看見了他站在了那兒。

頭顱微微垂下,微風掠過他的身旁,吹亂了他原本整整齊齊的短發。

這幅模樣的他。

竟然讓葉柒染想起了一個詞來形容他此刻的狀態,那就是——落寞。

可是這個想法還沒在她心中成形的時候,君淩就已經看向了她這個方向。

他的眸子黑的徹底,卻在深處,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暗湧著,好像富蘊著什麼感情。

這一望,帶著點淡淡的悲傷,不讓人輕易察覺。

可是就是這一望,讓葉柒染眸光一震,接著,那裡的光澤一點點的在破碎。

她張了張嘴巴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外面的人就已經收回了目光,大步流星的越過了車子。

只留下了一個孤傲的背影。

葉柒染有些慌亂的起身,跑去視窗,把腦袋伸出去去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