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走近一個曬鹽槽,裡面已經凝結起了一層白花花的鹽,晶瑩透亮的很是漂亮,而且非常的細膩,看起來很象現代鹽廠制過的精鹽。海鹽沒經過精製工藝就能達到這個水平,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用手指點了一些放入口中,比舊時空吃過的細鹽要淡許多,入口即化,就憑這種鹽的賣相,不愁不是搶手貨。但是這個地方之前居然如此的窮困,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他把手指上的鹽給旁邊的林偉業看,“古代勞動人民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啊,守著金山銀海還得過苦日子。”

林偉業看著寬闊的鹽田,不確定的說:“我們能讓他們脫離苦海吧?”

夏天南老氣橫秋地拍了拍林偉業的肩膀,“讓他們脫貧致富只是萬裡長徵第一步,我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既然老天讓我們來到這個混亂的時代,而且知道歷史的走向,掌握領先幾百年的觀念和技術,我們必將做出一番大大的事業”。

林偉業不安地看看了站在遠處等候的譚二,“小心點別讓人聽見,在中世紀讓官府知道我們是穿越客,非得和布魯諾一樣被當成異端燒死不可”。

對於這個殺人非常冷靜大膽,平時謹小慎微的理工科宅男,夏天南一時間無語。

結束了對鹽場的考察,二人回到馬嫋村。剛進村,村長譚山就迎上來稟報:“夏老爺,我去聯系鹽商,恰好有位以前來買過鹽的熟人,正在臨高,便請他過來了。”

他身後一個身穿綢緞長衫的中年人,看著三十來歲,國字臉,舉止沉穩,向二人拱拱手,“鄙人姓張,名明禮,在貴鹽場買過鹽,今日聽村長說鹽場易主,不知眼下這買賣是個什麼章程?”

原來私鹽販子不都是像小說中那樣滿臉橫肉啊,對於第一位客戶,夏天南保持了應有的熱情:“好說好說,鄙人夏天南,這是我合夥人林偉業,敢問張兄,要買多少?”

張明禮手中有鹽引,賺錢的主要門路就是官鹽中夾帶私鹽。

以往他來鹽場買過鹽,但是每次買到的鹽摻雜沙子太多,一兩二錢銀子一石買入,運至廣州發賣,因摻沙太多,只能賣到四兩到六兩之間,比之官鹽,也就佔了價低的優勢,加上運輸的費用,利潤不算高,張明禮開始猶豫是不是從其他鹽場買鹽,但是由於打通關系需要花銷和時間,暫時沒有斷了與馬嫋鹽場的交易。這次被村長找來,其實也沒打算好買多少鹽,被夏天南一問,遲疑著答說:“以往買五十石,這次不如照舊罷……”

夏天南看出了他的猶豫,便拿出後世與客戶談生意的經驗和他攀談起來,沒多久就明白了原因,當下立即表態,“張兄,如果你多買,我保證鹽裡面不摻一粒沙子。”

張明禮眼光立刻熾熱起來,“此話當真?”

如果不摻沙子的好鹽,在廣州市面上可以賣到每石十六兩甚至二十兩,利潤高了很多,足足翻了幾倍,五十石鹽以往只能賺兩三百兩銀子,現在估計可以賺將近一千兩,如果自己買回去再摻點沙子,賺的更多。

“說話算話,不過這價錢得提高,每石五兩銀子。”

心中快速盤算了一下,張明禮立刻得出結論,即使漲了價,還是很劃算。估摸了一下自己帶來的銀兩,張明禮向夏天南伸出一根手指,“我一共可以買入一百石。”

“很好,成交。”夏天南很滿意這個數字,鹽場每年産鹽也就兩千多石,多幾個大客戶,鹽很快可以變成現銀,有了銀子,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為了更快的提高鹽的銷售速度,夏天南還向張明禮提出,如果能拉來其他同行買鹽,只要超過一百石,就贈送一石鹽。對於張明禮來說,這是意外之財,而且不費多少力氣,欣然答應。

夏林二人控制鹽場後的第一個客戶興沖沖地走了。林偉業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聽村長說胡崗生賣鹽都是摻沙的,你什麼都不摻,不是短了不少斤兩?”

其實這也是譚山的疑問,不過不好直接質疑夏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