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鐵匠鋪,譚山摸摸懷中又少了一些的銀錢,嘟嘟囔囔說:“又是幾千文,這些銀錢花一文就少一文啊”。

夏天南搖搖頭:“老村長,說了讓你眼光放長遠一點,村裡青壯沒點家夥防身,怎麼對付胡家五六十號人,怎麼守得住鹽場?”

譚山聽了這話不敢吭聲了。

回到馬嫋村,村民們都圍上來打聽情況。胡老爺一死,夏天南又畫出個大餅,村民們一來擔心被報複,二來都抱著美好憧憬,今日都沒人去鹽場。

夏天南面對充滿希冀的村民,大聲說:“鄉親們,今日我和村長已經和縣衙談妥,今後的鹽課由我代繳,餘鹽由我包銷,我賣鹽所得,除去給縣太爺和衙門師爺書辦的孝敬,我只要六成”。

村民中有人發問,“那剩下的給我們嗎?”

夏天南點點頭:“那是自然。”

村民們一下興奮起來,紛紛討論著能拿多少銀錢。

林偉業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夏天南身後,捅了捅他,小聲說:“拿走本來就是他們的東西,分給他們一點,他們還這麼高興,你真是奸商……”

夏天南也小聲回答:“我有本事帶領他們守住鹽場,保證真金白銀到手。沒有我,他們不可能殺了胡老爺,也不敢去縣衙談交易,空有一片鹽場,只能淪為別人的家奴。”

林偉業感概:“古人說勞力者治於人,勞心者治人,誠不欺我。”

夏天南嘿嘿一笑,轉頭對村民說:“現在我們兩人就和馬嫋村綁在一起了,為了鹽場,我們必須共同進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應付胡家的報複。胡家能拉出來的家丁約莫五六十人,我們這邊青壯不少,不過得按我的法子訓練,才能敵得過那些家丁。”

譚山也說:“保住鹽場,我們才有活路,大家聽夏老爺的。”

夏天南一樂,掌握了資源和渠道就是好,現在自己升級做老爺了,和死鬼胡老爺平起平坐。

村民對保護鹽場很有積極性,在夏天南的指揮下,選出五十個強壯些的青壯,其餘人去鹽場曬鹽,安排一兩個機靈點的村民在村口放哨。

五十名青壯砍了樹木削制木棍,暫時沒槍頭,以棍作槍,練習刺擊之術。夏天南以大學軍訓時的經驗來訓練他們,光訓練站隊就花費了半天時間,到太陽快下山,終於勉強站成二十人一排的方陣,中間有十人作為預備。這個方陣以正面迎敵,側面可以防備敵人繞道攻擊,若有人被擊倒,中間直接補上。

第二日,夏天南拉上林偉業,繼續對五十人訓練。訓練既枯燥又艱苦,夏天南和林偉業作為教官,咬牙堅持下來了,那五十個村民,有美好的目標,也都堅持了下來。

第三日,譚山帶領幾個村民去縣城取回了槍頭,給五十把木棍裝上。雖然是粗糙無比的槍頭,可是一裝上去,青壯們的心氣頓時提升不少,一排排長矛林立,頗有一番森然之意。

裝備槍頭後,夏天南二人開始訓練青壯們保持隊形前進。為了保證行進中的隊形,首先得教會他們左右之分,才能按口令齊步走。中世紀的農民果然不分左右,練了幾個時辰還是喊左腳邁右腳。

夏天南無法,只好祭出穿越小說屢用不爽的絕招,給每人右手右腳綁上布條,然後拿根棍子,看誰邁錯腳上去就是一棍。這招果然管用,練了一天,青壯們大部分都能分清左右,齊步前進雖然還不甚整齊,勉強也能保證隊形不散了。

胡家的報複在第三日仍然沒有到來,夏天南雖然不知道胡家反應為什麼這麼慢,但不敢懈怠,訓練不敢放鬆。青壯們隊形練的有一定基礎後,每天就是練習刺殺,練來練去就是那一下,若是長矛刺出去歪斜無力,夏天南和林偉業拿起木棍劈頭蓋臉就打過去。

要說中國農民的忍耐力和服從性真是無話可說,給他們一點希望,他們表現出的韌性讓兩個穿越者佩服不已。

胡崗生被殺的第五天,村口放哨的村民來報,胡家終於來人了。不是想象中的浩浩蕩蕩幾十號人,而是胡家的管家和兩個家丁。

在夏天南、林偉業和訓練的青壯驚奇的目光注視下,管家和兩名家丁大搖大擺進了村,還沒站定就發現了整齊站列的五十名青壯,個個手持長矛,看過去烏壓壓一片。

管家腿一軟就滑倒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問:“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想……想造反嗎?”兩名家丁在旁邊想扶他起來,自己卻也抖個不停。

夏天南手一揮:“拿下!”

一旁的青壯便制住三人,並用麻繩捆住丟在地上。

夏天南很不解,詢問管家:“胡家都是吃幹飯的嗎,這麼久都不來,是看馬嫋村風水好,準備把胡崗生葬在這裡嗎?”

管家一聽,臉都白了,牙齒碰撞的咔咔作響:“胡老爺……他死了?”

夏天南用手掌捂住額頭,“感情你們還不知道你們家老爺都快爛了嗎?”

“這位壯士,胡老爺……他前幾日只交代來馬嫋村催課,確實沒回去。但以往經常出門就是三五日不歸,都習慣了。”

“莫非他在縣城有相好?”按男人的正常邏輯,夏天南如此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