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公主梳妝完畢後,紅了紅臉,才走了出去。

屋門正對的一棵柳樹下,男子穿著一襲青藍色的直襟長袍,長身玉立。

他袖口處繡著白色的忍冬花紋,腰間綴著一塊翡翠玉佩。

雖然沒有其他華麗的裝飾,但依然能自成一道風景。

這應該就是燕修了。

但卿雲歌注意到的不是男子本身,而是他身上的忍冬花。

忍冬花,是大燕王朝王室象徵。

“小魚,今天又美了不少。”燕修見到人魚公主過來,朝她笑,“想吃什麼?”

“隨便啦。”公主低聲說,“你安排的我都覺得很好。”

卿雲歌皺眉。

作為一個旁觀者,她自然能看出——

雖然燕修看起來對人魚公主溫柔體貼,但他黑眸中卻沒有半點情意,而是一種漠然。

彷彿一種看獵物的眼神,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時機收網,才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難道這就是巫女曾經預測到的事情?

“那今天就帶你去吃重陽糕和銀絲冷陶吧。”燕修拉過公主的手,忽然,他問,“對了,小魚,那天你給我的那些珍珠還有嗎?”

聽到這句話,公主愣了一下,才結結巴巴道:“怎、怎麼了?”

“小魚,你不知道,多虧了你那些珍珠,父皇才對我另眼相待。”燕修嘆了一口氣,手指緊了緊,“但可惜只有幾顆,要是再多幾顆,我就能夠結交其他大臣,拉攏他們了。”

“珍珠有呢。”公主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道,“明天我就可以給你。”

“小魚,你真是太好了!”聞言,燕修激動地把她橫抱了起來,“遇到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公主沉浸在幸福中。

卿雲歌卻看到了,男子的雙眸裡是泛著寒意的冷光,是一種計謀得逞的意味。

燕修說:“小魚,你放心,等我登上皇位,我就會娶你。”

而景象在這句話落地之後,又是一變。

變成了一間牢房。

這裡潮濕、陰暗,有著血腥味在彌漫。

甚至,還能聽見老鼠打洞的聲音。

人魚公主被高高地吊在一個木樁上,雪白的肌膚上滿是傷痕。

她的下身此刻並非是雙腿,變成了長長的魚尾。

魚尾曳地,上面的鱗片也被差不多拔光了。

而牢房外,有獄卒在吆喝:“喂,你可別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們太子殿下就得不到人魚珍珠了。”

“沒想到真的有人魚族,這下我們要發財了。”

人魚珍珠!

聽到這四個字,卿雲歌的神色微變。

她怎麼覺得,她現在所看到的事情,曾經聽過?

“他們命人將人魚公主抓了起來,一次要挾人魚族每天都要供奉一百顆人魚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