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清草嚼著泡泡糖冷眼看著那扇紅棕木的門,彷彿能從門的這頭感受到來自於那頭的怒意。

終於,門那頭的人沒了耐心,打算破門而入。

門開的那一瞬間,夏清草竟然在那個所謂父親的眼睛裡捕捉到粒憂和緊張,清草只覺得可笑,那個現在為別饒事情興沖沖找來的父親臉上竟然掛著那抹不曾出現在他臉上的情緒。清草反覆咀嚼著那抹來之不易的情緒,想得出神,忽然臉上一陣火辣,隨即而來的還有夏有成的嘶吼聲。

“蠢貨,知不知道你自己幹了些什麼?”

“潛輕嗤的聲音從鼻腔發了出來,“夏有成,忍了多久了?”

“……”

“夠了,可以了,我受夠了……從你把那個女人娶進門我就受夠了,什麼商業聯姻,什麼事業上的幫助,我就問你一句,你心裡有過我媽媽嗎?”

“夏清草,這是大人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係,走,跟我去機場,我送你會日本”夏有成拉出清草的手腕,清草拼命的從那張用力的手掌裡掙脫出來。

“夏有成,我不是你女兒你是知道的!”清草幾乎嘶吼出來,夏有成眼底的黯淡徒增了幾分,回過頭有些心疼的看著清草。

“我知道啊,但是我答應了你媽媽好好教你做人,所以,清草聽爸爸的回日本去……”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以一個慈父嚴父的樣子來出現,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清草的眼淚掉落在地面上,夏有成冷著臉沒有話,有些無力的垂坐在清草身邊。

“今,我鬧了唐雪怡哪裡,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對不起,我無法忍受她對宓函做的事情,所以無論怎樣都讓我做吧”清草起身離開,“對不起……”

“你媽媽的療養院找到了,如果想見到你媽媽就放棄手裡那些傷害你唐阿姨的資料,我知道你手裡的東西是她這輩子犯過的錯也知道那些資料足夠讓她在牢獄裡待到後半生……所以,這次我們做個交易吧……”

冷寂的空氣中瀰漫著的是數不盡的細碎無比的窸窣聲,一瞬間紛紛攻向清草的大腦……

“以後別把頭髮扔進來知道嗎,瞅瞅你們女孩子的長頭髮把馬桶的閥門都給堵住了”維修工人用鉗子夾住那些抱在一起的黑色長髮,宓函心中一陣噁心,然後又趕忙趁著沒有被發現努力的平復了心情。

已經三沒怎麼吃飯的她,胃裡面殘留的只剩下粘稠的胃液口腔裡充斥著苦澀的的味道就和她現在的感覺一樣。

“好的,知道了”她動了動那兩片乾澀的唇瓣,搔了搔已經很久沒有洗過的頭髮。

送走了維修師傅,宓函回到自己的床上翻找著資料,眼皮下的黑眼圈,嘴角的乾澀還有宓函心底的那份欲哭無淚混淆著那份不夠明朗的不知所措。

“宓函啊”電話鈴聲打破了宓函煩躁的情緒,宓函接起電話,鼻子裡酸酸的。

“爺爺……”宓函強忍著哭出來的衝動,殊不知那一句熟悉的語氣把她所有的偽裝撕扯的稀巴爛。

“出來,爺爺帶你見一個律師”

“律師?”

“你還記得爺爺之前戲班子裡的花爺爺嗎,他孫子學的是法律去年畢業了”

“請律師的話,費用……”

“那你都不用管,爺爺有錢,快來吧”

宓函起身雙手抹了把臉頰上的眼淚,用力的拍了拍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

安逸的環境裡迴盪著經典的老歌,葉魏東看著對面的蹙著眉頭的年輕熱待著他的回答。那個年輕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合上手裡面的合同,摘下無框架的眼鏡。

“葉爺爺,這個官司不好打”年輕人抬起頭,一臉嚴肅的看著葉魏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