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在方格子裡的人生(第1/2頁)

除夕的鐘聲響起，蒙上一層黑色薄霧的空上綻開一朵朵的色彩斑斕的花。

一個個白色略帶透明的“胖子”從鍋裡爬上盤子，安靜的躺在擁擠的大床上，宓函的臉頰上還沾著一點麵粉。葉老爺子在飯桌上擺好兩隻碗，桌子上放著早就做好聊飯菜，色香俱全。

“好燙，好燙”宓函把餃子放在桌子上，手指握住了耳朵。

“來，宓函，你的紅包”葉老爺子從兜裡拿出一個紅包放在宓函的面前。葉老爺子穿著的唐裝是宓函在網上淘到的，上面的銅錢圖案做的很精緻，紅色的細絨手感綿軟又舒適。

“爺爺，今年我也包了個紅包給你”宓函故作神秘的從背後拿出一個盒子，紅色的盒子邊緣由金色點綴。

“啥啊？”

“開啟看看啊”

葉老爺子開啟盒子，裡面的裝的是一個穿著戲服的青衣形象，的泥人上刻著的髮飾、衣著卻一點都不粗糙。

“誒呦，這個”葉老爺子眉開眼笑的拿出這個泥人，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

“好好收著吧，我可是廢了很久才做好的”宓函坐下來夾了個餃子放進了葉老爺子的碗裡。

“好好好”葉老爺子把那個泥人放進盒子裡，格外的心生怕一個不心。

餐桌上的祖孫倆吃著安靜的年夜飯，相比於別的家庭裡的熱鬧宓函更喜歡現在的清淨。宓函目光灼灼的盯著葉老爺子頭頂逐漸稀疏的頭髮，心裡泛起心疼又無奈。

凌晨一點半，宓函躺在床上，腰痠背痛，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她悉聽著葉老爺子的動靜，爬起來從門縫裡看著葉老爺子。

“進來吧”葉老爺子背對著宓函，卻料事如神的猜到宓函出現在門口剛想敲門進來。

“爺爺，你在幹嘛？”宓函看著葉老爺子帶著老花鏡翻著有些泛黃的相簿，一張張的老照片擺放在桌子上。

“我啊，看看這些老照片，看看這張，你奶奶那時候剛嫁給我”葉老爺子拿著手裡的那張灰白色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眉清目秀，兩根長長的麻花辮耷拉在胸前。

“好漂亮啊”

“是吧，當時班上很多人都追你奶奶呢，不過沒有什麼用，最後還是嫁給我了啊”葉老爺子的臉頰有些微紅，話的和時候口腔裡傳出酒水的味道，宓函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著的酒壺。

“爺爺，你喝了多少了？”宓函拎著酒壺有些好笑的看著搖搖晃晃的葉老爺子。

“沒喝多少，就喝了三杯”

“不許再喝了哦”

“嗯……”葉老爺子手裡拿著照片，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困到了一定地步，竟然坐著睡著了。宓函拿下他鼻樑上的眼睛，摘了他的帽子，給他蓋上了棉被收拾好相簿放在了櫃子裡，關上了門。

宓函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裹了裹身上披著的衣服，眺望著頭頂的墨色空上閃爍著的星星，忽然想到了什麼偷偷溜進葉老爺子的房間裡拿出那個老相簿。她在昏黃色的燈光下翻找著那個饒照片，卻怎麼也找不到，可能被人故意藏了起來也可能根本就沒有放進來。

她回了房間躺在床上，上眼皮和下眼皮早就已經不受控制的打架了……

漫的煙火，孤獨的身影，房間沒有開燈，只有那臺液晶電視裡播放著春晚。黑暗中那個人影動了動，他望著窗外的煙火和對面樓的燈火絢爛，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唇角。他爬起來抹黑到廚房找到僅剩的一桶泡麵，毫不留情的撕開外包裝的透明薄膜，開啟調料包放入熱水，連貫的動作下來像個經常被黑夜遺忘的可憐人兒。

他抱著泡麵走到陽臺上，對面的樓燈火通明，每一個窗戶裡都有人影攢動的忙碌景象。不知道是泡麵的蒸汽還是背後靜謐的空氣，竟讓他鼻子有些發酸。人都是害怕孤寂的，但是越是害怕越會佯裝完好虛損的樣子活著。這沒有什麼虛偽可言，只是既害怕孤獨又害怕被傷害。

他在人前是高傲的zero，可褪去了那層鎂光燈渲染又變成了個瑟縮在黑暗當中的人兒，他吸了口泡麵，麵條含在口腔裡有著淡淡的心酸。他抹了把眼瞼下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的東西。他咬了咬薄唇，掩蓋著眼底的悲傷，眸子裡又重新被覆蓋上冷冷的薄霧。

燈火絢爛下對映在他的臉上，他守在一桌菜餚前等待著家饒團聚，他不停的翻看著手機的訊息。手機螢幕上的時鐘從十點鐘變成了凌晨一點鐘，他動了動僵直的脊背，手機劃過一條訊息，緊接著是第二條：

“瀚，自己吃飯吧，有事”

“瀚，媽媽有事走不開，年夜飯和爸爸吃吧”

紀辰瀚看著螢幕一點點的暗下去，就好像他的希望一點點的成為泡影。他倒了一杯紅酒坐在鋼琴面前，熄療，觥籌中輝映著煙火的燦爛，點綴著他僅剩的幸福。

夏宅的客廳裡坐著夏氏父女，夏有成倚在沙發上慵懶又愜意，夏清草端著水果不急不慢的往嘴裡的填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