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中醫院。

顧啟其實從很早之前就發現了白祁宸的哪些不對勁。

他從十五歲時就認識了白祁宸,那時白家和顧家兩家是世交,家勢都是在市內赫赫有名的。

白家的遭遇比較不幸,多年前兩夫婦結婚生子,女方早産只生了一隻男娃,一出生就患了十分重的病,壽命只活了五年年。

聽父親說,白祁宸並非是白家的親生子,只是為了繼承後代,不知是從哪荒山遍野,不得不救了伶仃的他回家,培養長才,從此他成了白家唯一的獨生子。

原本他可以從很小時候就認識白祁宸,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見著,父親也沒想要給他提過。

直到他十五歲那年,他終於見到了白祁宸,他模樣看清楚十分俊朗,面容清逸出塵,和那種孤傲不屑的氣質,撇開是不是親生,真的像極了是白家的子代。

由於各自都是處於言語不多的人,所以一碰面都沒說幾句,宛若陌生人。

直到後來,父親給她安定了個未婚妻,他和他之間的不妥,才是從這裡開始的。

他喜歡上了倪錦念,可碰巧了,白祁宸也是,他是在他得知自己的未婚妻才慢慢喜歡上她的。

但在這件事上,他卻十分自信認為是他輸了,最終娶到她的人將會是他顧啟,而那個傷她最深的人必是白祁宸。

感情雖然破裂,但看在家庭關系要好份上,兩人並沒有撕破臉下狠心,還是保留一點點家世感情。

畢竟兩家都是互相互助,齊心協力多年了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少了其中一家,就不會有那一家今天的成就。

認識了三年的白祁宸,幾乎明天都能見到面,還時不時一家子到另一家子吃飯,透過三年對他的瞭解,自己目光十分的敏銳,他能發現白祁宸不愛吃鵝肉羊肉之類的,有次母親買了一箱桃子招待,白祁宸的母親卻說白祁宸不能吃,而且每個月固定的那兩三天,他都絕對見不到他。

介於他們傢俬事,顧啟沒多去理清楚,也不想。

現在,三年過去,他終於理清楚了,也明白了什麼。

顧啟手拿著病例書,匆匆的來到他病房前。

見他醒了,手中的病例往桌子上一丟,嘲諷的嘴角一扯。

神情攜著深沉笑意,冷語吐字:“惡性腫瘤,你真是瞞得一手好戲!”

這麼令人吃驚嚴重的病,顧啟真是不得不佩服了白祁宸,從頭到尾,瞞得好一手!

連他都觀察不出,更別說是旁人,根本看不出他身上帶有病人的一絲痕跡。

白祁宸臉色雖蒼白,但面容依舊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攜著幾分孤高冷傲的氣質。

耳聞顧啟得知了事後的隱情,卻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早知晚知,都得知。

良久,他撩人心絃的天然聲線,此時帶點疲憊的低沉,不疾不徐的開了口:“怎麼,想誇我演技麼,你顧少爺洋洋自喜的時候到了。”

“不過我告訴你,別想得太容易,病是很嚴重,而我卻很好,好得很!”白祁宸嘴邊噙著深冷笑意。

說洋洋自喜,高興吧……說實話,沒有。

顧啟嘴唇微抿,冷冷丟下了一句:“我看你還是先照顧你自己。”

說完,他就冷臉離去。

說實話,有點悶。

毫無興奮狂喜的感覺,也沒有同情悲傷之請。

就是悶悶的。

三年之交,雖因現在的感情隙縫,但至少之前同處一家和諧相處過。

其實兩人本應可以成為生死共患的好兄弟,到頭來,卻因為一位異性去相競爭,導致現在成為感情上破裂的一口隙縫,難以指縫。

現在,他卻覺得,好像沒什麼必要。

他從小是富家子弟成長,有什麼要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人生一直很平淡,如平靜的湖水,很無聊,後來有了個競爭對手,他的人生才開始走上起伏。

所以他並不希望他死,死了就代表沒有了陪他的對手,總會覺得少了什麼。

所以,他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