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安或許因為『性』格原因,將小舟停在距離此處二十丈時候,才瀟灑而沉穩地躍起。

但是如今,自稱‘太嶽門人’的來者,依靠千里傳音之術,在煙波湖岸邊就朗聲傳話。聲音幾乎聚成一束,直到投『射』到大舟上方,才化而成片。

湖面之上,一道藍『色』身影踏波而來。一路拖曳,身後水花飆『射』,如同白練沖天。

距離岸邊,約有五十丈以上的距離,在此人踏水猛飆之下,不到六息,咻然而至!

及至舟側,來人一如馮安一般,猛踏向下!

他腳下的湖水,以其落腳之處為中心,猛然下塌。勁力之猛,讓那些下塌湖水猛然衝撞,內成旋流,由上看去,那處湖水就像是一團花白旋流。

砰!

旋流向下被壓縮極致,旋即在最底時候,驟然反彈。那人的向下猛壓之力,藉助流體特質,反饋回來,啪地一下,身子沖天而起。如今就要臨近正午,日頭就要到臨中天之處。而那人身影高高躍起之後,眾人不禁仰頭看去。

身影寬大,呼啦啦之間,他身上裹挾的披風展開,空中發出獵獵之音。

那人身影擋住日輪,讓人眼中一暗。隨後,上衝之勢到了盡頭,身子下墜,其人雙膝一彎,藉助武道中化力之法,將身子穩穩當當落好。

而就在此時,湖面中,借力之處,下陷的湖水重新翻滾上來,汩汩奔騰,短時間內形成了如同泉眼一般的景象。

那人披風落下,遮住一身藍衣,頭髮高高盤起,結成一束,背後垂落。面前『露』額,只在右側落下一縷黑髮。雙目張揚,下巴微微揚起,嘴邊掛笑,牙齒雪白而整齊。粗略一看,這人不羈之中,卻讓人有一股讓人忍不住出手教訓的風『騷』。他背後有玄鐵兵匣,內中不知道又有著什麼樣的兵刃。

李月梅看了過去,忍不住揪住了袖角,原本緊繃直跳的心臟舒緩下來。

那人身上包裹披風,雙眼中透出審視之神『色』,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最後,來人將目光落在馮安身上,大步走去,笑道:“齊某不請自來,馮安師兄,不會見怪於我罷?”

齊然雖然是為了李氏而來,眼睛卻只在李月梅身上粗略一掃。

“馮師兄,他果然是太嶽門人嗎?”蔣為勤,蔣立本二人不禁有些惱怒,眼看佳人在側,即將嫁入蔣氏,卻被一個莫名衝出的太嶽門人所攪『亂』,心中十分不忿。

他身邊有如有著一團真氣,時刻護衛身周要『穴』,關鍵是真氣活潑,韌『性』極強……馮安精通望氣之術,粗略一看,雖然還看不清楚齊然修煉功法根底,卻也立刻將此人列入高手行列。

蔣立本為人深沉,頗有蔣豐鼎的風範,他還算好。但是他的堂弟蔣為勤,就遠不如蔣立本沉穩。

眼看有人橫空出世,妄言為李氏出頭,蔣為勤平時跋扈慣了,即使有馮安在現場,他也忍受不住怒火,出聲喝到:“放屁,他說他是太嶽門的,就是太嶽門的?我還是明神宮的,三十六位天罡第三!”

“哦?你是明神宮,三十六位第三?那不是雲遮月的位子嗎?”齊然看向蔣為勤,大笑:“不想,雲少宮主長得如此獨特立行,女身男相。”

齊然突然之間,面『色』轉冷,啪地一下,閃身之處,已經到了蔣為勤身側。

他右手五指併攏,悍然劈出!

右掌周圍雲氣匯聚,白濛濛一片。就在雲氣之中,突然衝出一道掌力,若驚空破雲,將周圍雲氣打散,穿透而出!

掌力從蔣為勤耳旁穿過,白花花一團,撞入湖中,驟然炸響。

砰!

水花沖天,水柱中隱約可見各『色』湖魚,生動活潑,在空中搖著尾巴。

時至如今,齊然藉助自身武道修為見識,再度運使太嶽門掌法穿雲掌,已經盡得招數真意,忘卻招式!

齊然身後兵匣之中,受到動作影響,內中兵刃發出輕微碰撞之音。眼看蔣為勤『露』出如此醜態,齊然只是一瞥,笑道:“我應該沒有驚嚇到老兄,一時手癢,只是想在這煙波湖之上,試一試新練的掌力。”

穿雲掌一出,在場的都是識貨之人,再無人懷疑齊然真實身份。

眾人噤若寒蟬,將目光落在齊然與馮安身上。

“太嶽穿雲掌,他確實是太嶽門人。而且,一身修為在命輪四境,恐怕就在明年,這位師弟就要衝入江湖,與我一般。”馮安看了看齊然,有些為難。他不像是齊然,馮安還要顧及到太嶽,皓元兩家的和氣。、

“嘿嘿嘿……”這個時候,終於有人忍耐不住,出言譏諷:“即使你是太嶽門人,剛才卻如此譏諷明神宮雲少宮主。傳揚開去,難道不怕他人笑話於你嗎?”

“明神宮的雲遮月,其他人都笑不得,我卻偏偏笑得。”齊然右手低垂,再度隱入身上披風之中,他繼續笑道:“太嶽齊然,家師齊溟漱,與明神宮雲遮嶽,雲遮月父女,乃是‘生死大敵’。好讓你們知道,齊某是此行領了太嶽刑堂的令,過來看看雲州滄浪李氏狀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