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仇策進來。”齊然平復一下心情,將五邪星印因情緒起伏而產生的湧動壓抑下去。

一十三魔星的那人領命,正對齊然,躬身後撤。

“仇先生,太師請你入內。”

仇策整理一下衣冠,咳嗽一聲,清一清嗓子。

他小步走入院中,清幽小院,中間藤蔓葡萄架之下,有一張石桌。

‘燕無敵’就坐在石桌之側,一身裝扮,已經回到了玄袍蟒帶,金虎髮簪的裝束。

仇策眼中,自家的這位太師自從閉關出來之後,越發有收放隨心,喜怒不現顏表之感。

過去之燕無敵,雖然如同現在一樣,威勢極大,甚至猶有過之;但是其言行頗多狹隘之處,動輒易怒,『性』格中缺陷極多。本來仇策心中,只要等到燕無敵登基為皇,他就要功成身退,以免自己受到‘狡兔死走狗烹’之事。

燕無敵對於仇策有大恩,是以仇策願意留其身邊,輔佐燕無敵,定下謀略,成為其謀主軍師。但是,仇策也深知像是燕無敵這樣剛愎自用,極度自我之人只共患難,卻並不能同富貴。

那日清晨,宮中一敘,仇策本以為是與燕無敵相見的最後一面。

從此,恭祝主公為皇,我自隱居湖畔!

不想,燕無敵一改常態,轉為認同自己挾天子以令諸侯之策!

武道之中,功法成就至高境界,居然有改變一人『性』格之妙用嗎……?仇策並非是武者,無法揣度‘燕無敵’的真實想法,只有做此猜想。

齊然看了看仇策一眼,笑著說道:“仇先生,過來,與本座同席,看看這今晚圓月,何等皎潔?”

“學生僭越了……”仇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燕無敵之旁的石椅上坐落。

“先生何必如此拘謹?”齊然說道:“你為我燕無敵之謀主軍師,多年以來,辛苦先生了。日後本座成就大事,必讓先生官拜三公,爵在列侯。”

仇策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敢,只是學生是為太師出謀劃策,處理雜物,這些事情分屬應當。”

所以說,你們‘古代’的文人,就是矯情……齊然忍不住好笑。

“以後,仇先生是要替本座出面,處理大局之人。威勢可不能如此之小,格局要提振上去。出行時候,要有一十六人的大儀仗,就算是飲食起居,也要按照王侯之家的準則行事。”齊然說道:“你是我燕無敵之軍師,放於朝野,即使是那姚,王,李,牛四相,也不能怠慢!三軍之中,就算是平寇的元帥,征討的大將,也要尊奉你的軍師之令。待得本座明日回京,即刻為你刻印太師府軍師將軍印。從此後,一千太師府親兵,一隊‘劫衛’,一十三魔星,俱歸你統轄!此位雖不高,卻是本座一片期許,只待日後功成,再讓你‘升官發財’!”

軍事將軍只是雜號,但是歷來是謀主擔任!齊然此言,比賞賜仇策萬兩黃金,還要來得讓其振奮!

“一十三魔星。”齊然向著門外說道。

門外進來二人。

“太師有何吩咐?”

“從今之後,本座身旁護衛,暫且改為‘烈長空’‘恆信’二人。你們一十三人今後要在仇先生手下做事,對待仇先生,須以對待本座之禮同等侍候。若有怠慢,本座決不輕饒!”

鳥槍換炮,如今齊然面對之人俱是宗師人物,一十三魔星這樣的貨『色』,已經起不到如何作用了。

不是齊然看不起在座的一十三魔星,而是他們在目前一觸即發的‘潛龍淵’之行中,實在如同雞肋!

“領太師命!”一十三魔星的那兩人高喊:“仇先生是太師之智囊,所出之力,雖在營帳,卻可決勝千里。比之我們賣苦力的一十三魔星要高出許多!我等素來敬重先生,還請太師放心!”

齊然做完這些之後,才悠悠開口問道:“仇先生如今不在京師坐鎮,卻跑來昭城與本座相見。看來,一定有要事相告。”

仇策點頭。

“目前而言,學生所說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已然有了眉目。太師能夠壓下心中妄念……學生失言,心中野望,徐而圖之,先平天下,再論登基,這實在讓學生感慨太師之遠見!”

齊然笑道:“我雖不是帝皇,卻地位超然,上朝可不拜,劍履上殿,不在話下。雖無帝皇之名,卻有帝皇之實,何必在意虛名?先生之謀劃,本座已經知道了。但是,如今本座確認為‘挾天子以令諸侯’還算不夠,如今多事之秋,平『亂』第一,關乎全域性的總略,還需更近一步。”

仇策說道:“請太師直言。”

齊然雙手摺疊,放在丹田之上,笑道:“如今我是那小皇帝的亞父,背地裡可逞了不少威風。但是,若要說以大義平定天下,我需得做得更謙卑一些。背地裡,本座如何去教訓小皇帝暫且不談,於明面上,本座需得客客氣氣。所謂挾天子以令諸侯,還嫌不夠。若要成大事,讓人挑不出『毛』病,需奉天子以討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