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侯珏去了一趟金華殿。

靖元帝已經醒了,陳貴妃正服侍著喂藥。

見他過來,陳貴妃陪著說笑了兩句,這才端著藥碗離開。

內室很快就剩父子二人。

夏侯珏面色淡淡地坐在床邊,半晌才開口。

“四弟被羈押在天牢,兒臣不敢擅專,父皇身體既然已經大好,就有勞父皇親自審查此案。”

靖元帝憔悴極了,目光越發渾濁,他盯著夏侯珏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頭。

“朕知道了!”

“珏兒,這次的事,多虧有你!”

如果不是他,說不定自己已經下去見靖敏了,想起靖敏,靖元帝心頭一痛,別過頭不願再想。

“父皇何出此言,兒子是臣您是君,兒臣救駕是理所應當。”夏侯珏的回答規規矩矩,挑不出半分毛病。

靖元帝愣了愣神,點點頭,父子二人沉默下來,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你掌管的戶部可還好?開春正是春耕農織的季節,千萬不可大意。”老皇帝實在無話可說,只能談起政務。

夏侯珏淡淡勾起唇角,將戶部春耕的每個要點講給靖元帝聽,最後道。

“父皇放心,兒臣必將竭盡全力!”

他的答案永遠不多不少就那幾個字,他唇角的微笑永遠那麼完美,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靖元帝有些心涼,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

“好!不愧是朕一手教匯出來的太子,能文能武,齊家治國平天下,樣樣俱行!朕很欣慰!”

“多謝父皇誇獎!”

夏侯珏臉色就像平靜的湖水,半分漣漪也沒有。

他看了看天色,起身告退。

“既然父皇身體已無大礙,兒臣也就放心了,兒臣告退!”

“嗯,去吧!”

靖元帝揮手,夏侯珏帶著李得泉從金華殿出來。

……

金華殿離毓慶宮並不遠,但夏侯珏並不想立刻回去。

繞過長長的甬道,轉身拐到了毓慶宮後面高高的假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