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章 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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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白幾人躍馬過城門,剛剛進入內城,就見到橫王楚瑾一襲黑袍站在城樓下,眼含笑意的等待葉小白一行人到來。
見葉小白幾人落馬,楚瑾嘴角笑意更甚,只是腳步不動,輕聲開口道:“王弟,你總算願意回來了。”葉小白看著這個自己曾經無比崇敬的兄長,心中各種滋味交錯,十分無奈,只能同樣含笑回道:“王兄,多年不見了,你還是這麼威武。”
楚瑾大笑一聲,不知是否也想起了從前的歡愉時光,沉默了半晌,將心中最後的一絲絲情意放下,看著葉小白的眼睛認真說道:“這回回來就不走了吧?”葉小白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點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不走,離開快二十年了,想在父王和母后身邊待些日子。”
楚瑾又一次沉默,葉小白明白,自己的這句話說出口,二人就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了。
他看著沉默的楚瑾,想知道事到如今,自己這位王兄還有什麼手段。元陟的事情過後,楚人中就不會再參與自己和楚瑾的事情,非是帝王心性薄涼,楚人中算是古今帝王中十分重視親情血脈之人了,此番作為算是對葉小白的一種考驗,畢竟他是帝王,雖然重視親情,但更重要的,是對天下人負責,如果葉小白連楚瑾這關都過不了,又怎麼會成為一個合格的九州共主?
葉小白考慮過楚瑾的實力,越無垠的青鸞情報也告知了他,楚瑾依仗有三,第一,是楚人中的態度,只要楚人中不參與,楚瑾就有希望;第二是前朝帝師孔必儒,此人文武雙修,更是兗州孔府及一州學子的代表,與許千機曾同稱“南北雙璧”,只是許千機從不入仕,如潛龍在淵;孔必儒則恰恰相反,鋒芒畢露,如飛龍在天,只是孔必儒當初答應楚瑾,是因為元陟,而如今元陟身在宮牆之中,被楚人中保護,楚人中也答應不傷他性命,想必孔必儒心中也會生出諸多想法。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越無垠等人都沒有提過,但葉小白心中清楚,那就是楚瑾自己。仔細想想小時候,楚瑾都是一個很有心計,城府很深的人,他明白自己是養子,雖然楚人中給予了他巨大的權柄和榮耀,但他明白,只要楚人中一句話,什麼榮耀、權柄,統統都會消失,而楚人中也極大的可能不會將王位交給他,能想通關鍵,那麼楚瑾就不會只有明面上的這些力量,楚瑾是個很聰明的人,所以他的準備絕不是一朝一夕。
靜則不動如山,動則雷霆一擊,以求必殺!
楚瑾回過神來,又笑笑,輕描淡寫地說道:“嗯,從小出門到現在,是該想家了,既然回來了,就留下吧。”說著就要閃身讓開道路,不過又立刻站回原位,開口:“哦,對了,聽說你的崇紫功已經小成,我有幾名屬下想和你討教一番,你費費心,幫兄長調教調教,如何?”
來了!
葉小白思量一番,沒有拒絕:“既然王兄開口了,小弟自然卻之不恭。”楚瑾哈哈一笑,一揮手,兩個長相怪異的人從一旁出現,十分突兀。這一出場,讓跟在葉小白身後的越無垠幾人眉頭一皺,口中輕呵:“長眉長臂?”葉小白心中瞭然,原來是廣南禪宗的那兩位金身羅漢。
這廣南禪宗可是佛門一脈,百年前佛門正統被那位天人武帝所滅,一部分僧侶攜無數經卷渡江,在廣南建立了又一佛門正統,便是這禪宗。武帝有心將其殺滅,但江南卻不是自己的地盤,於是趁勢發起南下滅國之戰,誰知一切順利之時,武帝竟然患上重病,遺憾身死,禪宗逃過一劫之後,發展迅猛,在江南地區擁有眾多信徒。
這長眉長臂二位羅漢,成名已久,一位眉長落肩,一位臂長過膝,與常人不同,被禪宗收入門下後,修為更是突飛猛進,如今恐怕更是恐怖。
越無垠往前一步,說道:“你們二位這是準備以大欺小了?不如和我來一場,如何?”長眉長臂一言不發,彷彿睡著了一般,楚瑾搖搖頭,說道:“越大公子,不要著急,有一位你的故人正在等你。”說著又一揮手,一道飄忽的影子落下,黑衣黑紗,手中拎著一把小小的匕首。
越無垠只看了一眼,便不屑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獐頭鼠目、偷雞摸狗的小賊!這麼多年過去,你是不是忘了當年被我差點打死的場景了?飛天長蟲?”這響亮的外號讓有勇有謀差點笑出聲來,不過也算知道了他是誰,正是當年名噪一時的賊王——飛天銀龍吳會。
這廝的成名絕技便是輕功,當年犯下不少大案,被多方圍剿,但都被他憑藉詭異的輕功逃脫,因此不少人稱其輕功天下第一,可與越無垠的白猿接月相提並論,這就讓吳會十分不服氣,便四處找尋越無垠,不久與越無垠相遇,誰知高下立判,吳會連越無垠的影子都看不見,因此大受打擊,甘願被越無垠所擒,投入牢中,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楚瑾收入麾下。
吳會沒有理睬越無垠的嘲諷,淡淡道:“大公子說笑了,在下的輕功在您面前確實只能稱作長蟲。”這倒是讓越無垠刮目相看了,心境如此平淡,可謂圓滿,武功自然也會水漲船高,越無垠已經知道吳會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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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瑾見二人對峙,對葉小白身後的任自在說道:“任前輩,既然來了,不想活動活動嘛?青州大牢可不好待啊。”任自在伸了個懶腰,無所謂道:“好了,是拎柴刀的那個老傢伙吧,快出來,早打完,早吃飯。”“哈哈哈哈,任前輩果然快人快語,那就如你所願!”楚瑾大笑說完,一個佝僂的身影緩緩從一旁的客棧走出,手中確實拎著一把看起來鏽跡斑斑的柴刀。
這是一個看起來瘦弱的中年人,面板蠟黃,門牙也缺了一顆,呼吸間有些漏氣,可是誰都不會輕視了他,因為此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柴刀,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沒幾個人能躲過他手中那把平平無奇的破刀。
“你吃過飯了?”任自在忽然大怒道。
柴刀“嘿嘿”一笑,漏風的門牙更顯猥瑣,沙啞的聲音說道:“吃過了,一個饅頭,一兩酒。”“那不公平,你等我也吃點兒。”任自在自顧自走向客棧,柴刀也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葉小白看著楚瑾,問道:“王兄,還有其他人嗎?”楚瑾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身後又出來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小子,長的眉清目秀。“這位是龍虎道的小天師,你身後那個小胖子可以和他來一場。”諸葛有謀知道是在說自己,於是便上前一步,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就在這時,所有人忽然感到一陣心悸,情不自禁地抬起頭向上看去,剎那間,就見一高大偉岸的身影立在屋簷之上,那睥睨天下的氣勢讓眾人都忍不住眯眼。越無垠激動出聲:“天王!”葉小白也道:“師傅,你來了!”
陸長雲“嗯”了一聲,隨後對著空無一物的前方道:“我到了,你也別遮遮掩掩了,許千機沒來,今日是你我之爭。”“天王風采依舊!當年一戰未見勝負,今日當有定論。”一道聲音響起,屋簷上便多了一個老人——孔必儒。
“呵呵。”陸長雲輕笑一聲,道:“縮頭烏龜!這次恐怕要不是你這弟子有難,你也不會再出現了。”
弟子?葉小白等人心頭巨震,原來如此,楚瑾竟然是孔必儒的弟子!那可是前朝帝師,楚瑾是什麼時候拜他為師的?楚瑾臉上也閃過一絲異色,隨後恢復如初,到了這一步也不必再隱瞞了。
孔必儒撫了撫自己的長鬚,看著下方站立的楚瑾,眼中透出一絲驕傲:“我這徒弟,心性、天賦俱是一流,才短短數年就得我真傳,老夫甚慰,今日就算身隕,也死而無憾了。”“師父!”楚瑾終於變色,紅著眼眶大喊。
“好了,若是沒有慾望,不對我徒弟出手,現在也不必演這師徒情深了。”陸長雲道,孔必儒笑著回應:“正是如此。天王,請!”
“要打滾出城去打,王都建成不易,誰敢毀了我要誰的命!”又一道霸氣無比的聲音從王都深處傳來,正要動手的幾人都停下運功,陸長雲搖搖頭,回道:“知道了,小楚,這就走。”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率先起身向城外掠去。
任自在也喝光最後一口酒,和越無垠一道跟著陸長雲離開,孔必儒和柴刀、吳會一起走出了城門。
楚瑾看著葉小白,道:“怎麼樣?要出去嗎?”葉小白搖搖頭,道:“不用了,我武功不高,動靜小。”楚瑾“嗯”了聲,就要招呼長眉長臂動手,那道聲音又遙遙傳來:“滾蛋!少一根木頭我都饒不了你。”葉小白一陣無奈,只能當先走出了王城。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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