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聲期的聲音都沒有這麼難聽過。

看到丁語白在意自己聲音,因而皺起的眉頭,丁母寬慰道,“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我讓你爺爺跟奶奶回去休息。反正你都已經醒來了,他們倆老終於可以安心的睡一覺了。”

“媽,對不起。下次我不再闖紅燈了。”這次事件,對丁語白而言是血淋漓的教訓。他抬起手臂,看著左手手指上的刺青戒指,愣住了。

丁母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也跟著搖頭,“這個可真奇怪。自從你醒來,你的手指就無緣無故出現了這個刺青。昨天我還讓你爸去看醫院的監控,可一切正常。就因為太正常了,才顯得這個刺青很是詭異。不過有老人說,小孩子出生的胎記是神的印章,而在西方,則是上帝的禮物一說。還有一種說法,胎記是信物,用來尋找另一半,再續為了前緣。”

“媽,你真是太迷信了。”丁語白笑著,可心裡卻想起溫詩爾。如果沒有這個胎記的話,他興許會以為之前的種種,不過是一場很長很長,又很真實的夢境。可現在,他的心被堵得慌。

丁母在丁語白的背後墊起一個軟墊,讓他半趟半坐起來,“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用把它洗掉。”

丁語白搖頭,“只是覺得,還挺好看的。”他不捨得洗掉。他頓時能理解溫詩爾當時變扭的心態了,這圈刺青戒指,是唯一能證明那段他在虛擬世界裡發生過的事情。

雖然有點駭人聽聞,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不願意遺忘。

看著丁語白微翹起的嘴角,丁母的心情也跟著變得更加好,“我也覺得很好看。圖騰很是神秘,又彷彿有一種魔力,像被祝福一樣。應該是能給人帶來幸福的神秘圖騰。醫生還說,像你這樣的病患,他從醫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你的各項資料檢查都是健康的,只是有點輕微的腦震蕩。醫生猜測,你昏迷的原因可能只是因為腦震蕩的關系,如今腦震蕩減緩了不少,你才蘇醒過來。再留院觀察幾日,你就可以出院了。”

“今天是幾號?”丁語白聽丁母講這麼久,才想起關心這個。

丁母鄭重地拿起手機,“今天是二月23號,農歷的正月初八。怎麼了?”

丁語白搖頭,“原來我整整昏迷了22天。”

“別想那麼多,現在都過去了。肚子餓了吧。醫生說,你從今天開始可以吃些清淡的食物了。”丁母開啟她帶來的保溫瓶,裡面裝著她親手熬的白粥。

看著那個清寡無味的白粥,讓他想起在虛擬世界裡每天吃著沒有任何味道的食物,的痛苦日子。他好想吃幾口鹹的,幾口甜的,以此慰勞自己。

寒風瀟瀟地掃過,蔣大為那高大頎長的身軀抖了抖。今天是他與“愛我你會火”約好面基的日子,他一大清早醒來,特地找溫詩爾影片,讓她給自己一點意見,可對方無精打採的,蔣大為問的每一個問題,她都不在狀態內。他只好接通夏晚晚的影片,但夏晚晚也是一臉的垂頭喪氣。

蔣大為表示想吐血,為何到關鍵時刻,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居然都狀態不佳,完全無法給他任何的有用意見。

不過他為了突顯自己的風度,衣服穿少了,在寒風中站了一會兒,他就徹底受不了。全都是上天派來考驗我有多直的。

蔣大為一直努力讓自己變直,至少沒在彎得徹底之前,直回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蔣大為低頭從褲兜裡拿出手機,開啟微信,按下幾個字傳送出去,才走進身後的一家咖啡店,點了一杯平時他不太會喝的咖啡。只因為這家店除了賣咖啡,就是賣咖啡,你進咖啡店不點杯咖啡,都不好意思說自己進了一間咖啡廳。

蔣大為在咖啡廳等了一會兒,複又拿起手機敲出三個字,“你到了嗎?”不對,是四個字。

對方很快就回複了,我到了。

“那個……”頭頂上傳來熟悉的男聲。

蔣大為驚愕地抬起頭,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這裡?”乖乖,這小子不是許久未見的韋斐奕。放寒假以後,除了剛開始那兩天有見過韋斐奕,蔣大為都快將這個家夥遺忘了。

蔣大為的內心活動是,千萬不要讓這個家夥知道,他出來見網友。

韋斐奕清俊的臉上笑得很是靦腆,讓蔣大為頻頻翻白眼,這家夥害羞個毛線。

韋斐奕撓了撓腦袋,“其實我就是‘愛我你會火’。你是‘跟我賊穩妥’沒錯他。”

“你……你……”蔣大為的舌頭徹底打結了,“不……不可能,你不是說,你是妹紙嗎?”

韋斐奕搖頭,“我並沒有說,只是沒有否認而已。”

蔣大為感覺自己心塞得像兩百斤的胖子,“你是故意的。”

“那天我不是看你玩遊戲傻了成那樣,便……”韋斐奕越說越心裡沒底。

“便想捉弄我?韋斐奕,你覺得捉弄我很好玩嗎?”蔣大為氣到不行地站起來,超想把手裡的咖啡往他那張看似人畜無害,實則衣冠禽獸的俊臉潑過去,壞心腸的想讓他毀容。但理智讓他不要那麼沖動,至少韋斐奕有這張俊臉在,還能讓他少討厭他一點。

“我……”韋斐奕想解釋清楚,但咖啡廳的人都看著他們兩個,讓他無法解釋出口。

在蔣大為看來,更顯得他劣質。他當即頭也不回地走出咖啡廳,等韋斐奕追出去時,他已經乘坐到計程車離開了。

韋斐奕懊惱地抓了抓頭皮,“糟了,把事情弄得更糟了。”難道在蔣大為看來,他真的很討厭,很惡心嗎?

韋斐奕苦惱著,不知該如何與蔣大為繼續相處下去。畢竟他們還有半年的同班同學情誼。

等蔣大為回到家中時,他們班的微信群便傳來班主任丁語白醒來的好訊息,很多人都在商量著去探望丁老師。

蔣大為開了他們三人自己的微信群影片,螢幕裡是那兩個一蹶不振、苦著臉的姑娘,都接通了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