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唐威辦公室的氣氛,就沒有米蘭那邊輕鬆,但也並不太緊張。因

為他辦公室裡,就只有一個客人。其

實,嚴格說起來,葛文宏也不能算是客人,畢竟葛文宏還掛著唐氏集團副總的牌子。副總到董事長辦公室坐坐,也不能算是做客。辦

公室內安靜得很,照例是兩杯茶,兩支菸。

往往是各想各的心事,偶爾才交談一句。這種在別人看來十足古怪的情形,在唐威和葛文宏之間,早已成為常態。“

小閆那邊的錢,付了吧?”

唐威抽著煙,像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葛文宏點點頭,輕聲說道:“付了。巖行長前不久剛給我打過電話,說那筆貸款批下來了。這個窟窿暫時可以堵上,不過……”唐

威瞥了他一眼,問道:“不過什麼?”

“巖行長說,這是最後一次了。現在上邊抓得越來越嚴,這種違規『操』作不好搞,上邊已經傳來風聲,說要查這些情況,他有點怕了。”

唐威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稍頃,才說道:“小閆那邊,我們還差他多少?”

“六十二萬。”“

也不算太多了……”

看得出來,唐威似乎暗暗舒了口氣。六

十二萬對普通的民營企業,當然是一個很大的數字,現階段,不少後世名揚天下的民營企業都是剛剛起步,企業總值大約也就是二三十萬的樣子。對於唐威和唐氏集團來說,還算在可控範圍之內。

“只要杜市長那邊再放點款子下來,應該可以撐過這個難關了。”唐

威的語氣,不知不覺間輕鬆了許多。葛

文宏卻沒有這麼樂觀,依舊眉頭緊皺,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在於,閆紅偉的態度。他的態度很不對。”

唐威默然,剛剛顯『露』出的一點輕鬆之意,倏忽不見。

他當然知道葛文宏說的在理。

閆紅偉並不缺錢。他

不像唐威這樣,搞起來很大的企業,閆紅偉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土財主『性』格,喜歡錢,喜歡花錢,但在開公司搞企業這個方面,似乎完沒什麼興趣。

所以他不存在資金週轉困難的問題。卻

依舊還是在唐威資金最困難的時候,找上門來“『逼』債”,一點不念香火之情。這

一點,讓唐威很不舒服。“

這一次,他還只是要自己的錢,算是有理有據。但誰能保證,下一次他沒有非分要求?這個人,屬狼的,養不熟。”葛

文宏說道,聲音有點冷。唐

威不吭聲,但是和那顯然,他也預設葛文宏這個說法。說

起來,唐威和段懷山對閆紅偉都算得上有“知遇之恩”,要不是段懷山和唐威抬舉他,這小子區區一個爛仔出身,能爬到今時今日的地位?

現在不知感恩圖報,『逼』債倒是蠻積極的。“

而且他做事橫衝直撞,一點規矩都不守,警察肯定老早就盯上他了,一旦出事,誰能擔保他那張嘴巴不『亂』說話?”葛

文宏冷冷說道。

唐威慢慢將菸蒂在菸灰缸裡熄滅,端起了茶杯,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只要是人,就很難保守秘密。”

良久,唐威才不徐不疾地說了這麼一句。

葛文宏淡淡笑了一下。這

話有點以偏概了,至少有一種人是絕對可以保守秘密的——死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