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慘勝

劉寵領著數百殘兵繼續西進，一路無話，氣氛顯得十分沉重。

殘兵轉而南下，直到進入雲中郡境內都沒有再碰到一隊鮮卑兵馬。劉寵心想肯定是鮮卑大敗漢軍三路出塞兵馬，使漢軍再無出塞之力，便撤軍了吧。

不過，這一日行軍到雲中沙陵城附近卻打破了劉寵心中的這個想法。

遠遠地看著沙陵城冒著大火黑煙，附近正有大批鮮卑騎兵追殺著一隊隊穿著大漢軍服的敗兵。這些鮮卑騎兵追上敗兵就殺，不僅殺敗兵，這些鮮卑騎兵還殺路上逃亡的流民。

看到漢兵和漢人被鮮卑騎兵像砍瓜切菜一樣斬殺，劉寵心裡哪裡還能忍，即便自己只有數百殘兵，還是提著金背大刀朝著這些鮮卑騎兵的後面殺了上去。這數百殘兵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氣，想到突圍戰中死去的袍澤，看著眼前這些正在作惡的鮮卑騎兵，各個振奮著精神提矛持戟跟著主將衝殺了上去。

劉寵帶著殘兵在背後給了這些鮮卑騎兵意想不到的一擊，直打得鮮卑騎兵節節敗退。可惜終究還是眾寡懸殊，數百殘兵逐漸陷入苦戰。

突然聽一道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起，劉寵藉著廝殺的空隙，尋著聲音抬頭一望，卻見是不遠處一個魁梧的青年男子騎著一匹黃驃馬提著一根長矛在鮮卑陣中殺進殺出，眾多的鮮卑騎兵竟無一人能夠阻攔。劉寵見狀，立馬叫喊著帶著殘兵朝那個青年的方向殺去，以圖與那青年匯合。

正當此時，側翼一彪人馬殺了過來，看將旗上繡著一個“王”字，卻不知道是哪位將領。劉寵盤點了一下，此次三路出塞的大軍中好像都沒有姓王的將領。

劉寵總算帶著殘兵與那少年殺到了一處。劉寵在馬上示意那少年共同殺敵，在這少年勇猛難當的戰力下，又有側翼那彪漢軍人馬相助，沙陵城附近的鮮卑騎兵終於被擊退了。可劉寵回過頭來清點人數，麾下的數百殘兵包括自己及黃忠、王越、公孫瓚這些大將在內竟然只剩下二十八騎了，由此可見此戰的慘烈一點不下於那一場草原突圍戰。

看著這二十八騎各個帶傷，劉寵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戰場的殘酷了！

……

側翼那彪人馬靠了過來，“王”字大旗下，一位儒雅的將領走了出來，拜道：“幷州張刺史麾下王允拜見徵北大將軍。”

幷州王允，不會是那個王允吧。據說那個用美人計的司徒王允年輕的可是文武雙全，不僅研習經典，還習練武藝，畢竟是太原王氏子弟，早年便隨父輩進入了官場，在州郡出仕。於是劉寵便禁不住問道：“可是王允王子師？”

“正是在下。”王允不卑不亢的回答。

“子師真是來得及時，若不是子師領兵前來，我等幾盡全軍覆沒啊。”劉寵長嘆了一聲，“不知道子師為何會領兵到雲中郡？”

“張刺史聽聞雲中、雁門的田將軍、臧將軍領兵出塞大敗而歸，鮮卑趁勢殺回了幷州，便命屬下引兵前來救援雲中……可惜屬下還是來晚了一步，大半個雲中都被鮮卑洗劫了！”王允也長嘆了一聲。

劉寵和王允敘完了話。不禁滿眼熱切地望著眼前這個能在鮮卑軍中殺進殺出的青年，說道：“這位兄臺殺敵真是勇猛，不知兄臺姓甚名誰？哪裡人氏？”

“在下呂布，九原人氏。”這個青年的回答倒是中規中矩。

可劉寵卻瞪大了眼睛，呂布，眼前這人竟然是飛將呂布！果然，除了這個妖孽之外，還有誰能在敵軍中殺進殺出。當然，還有關二爺、張三爺，還有那個一身是膽的趙子龍，不過呂布現在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要不要將呂布招入麾下？可要是招入麾下到時被大魔王董卓用金珠美女和赤兔馬策反，反過來砍了自己的腦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劉寵只覺得好糾結……

“兄臺如此勇猛，可有意投入軍中建功立業。”劉寵試著招攬。

可呂布倒是硬邦邦地拒絕，“在下要隨父遷往太原，眼下與家父走失，在下這便要去尋找了，告辭。”

呂布確實很乾脆，還不等劉寵挽留，便打馬提著長矛離開了。

劉寵看著呂布離開的背影，眼中不知道是失落呢還是失落呢。三國武力排名第一的飛將，不能為自己所用，將來不免在沙場上相遇了。這可是個難纏的對手，打得曹操焦頭爛額，郭嘉、荀攸、荀彧、程昱這些曹操賬下出色的三國謀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幹掉。要不要趁現在飛將還沒成長起來，派人去幹掉他，不能為自己所用，也不能為別人所用啊。

可最終劉寵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飛將成長起來還需要時間，這之後自己也不知道會發展出什麼樣的實力，到時候應該有足以對付這頭猛虎的力量吧。

……

在沙陵城外紮營休整了一夜。劉寵又豎起徵北大將軍的大旗收攏了敗兵，然後辭別了王越，領著二十八騎和收攏的雲中潰兵，經雁門回到了代郡。

於路收攏敗兵，劉寵回到代郡麾下到底還是增加了二三千人馬，加上之前鍾繇帶回代郡的兵馬和這段時間幕府編練的民壯，想必能勉強守住檀石槐對代郡的攻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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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劉寵在雲中、雁門、和高柳就想把田晏、臧旻、夏育三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抓捕治罪的。可暗衛收到情報，說這三人戰敗之後就直接逃回洛陽去了。

於是劉寵回到代郡，一面備戰，一面處理彈汗山的戰果，一面等候朝廷的旨意。想必那三個傢伙回到洛陽，在他們背後的人運作之下一定會把這次戰敗的罪責推到自己的身上吧。這次三個傢伙不顧將令大舉出塞，劉寵已經隱隱猜到了些什麼，隨著洛陽暗衛傳來的情報更加證實了劉寵的猜想，果然是黨人和宦官在後面搞鬼。搞黨爭就算了，可拿北疆萬千將士和百姓的性命作為黨爭的籌碼未免太狠毒了一些！

不過劉寵一時間也想不出對付黨人和宦官的辦法，畢竟有昏庸的靈帝在，哪怕是讓那些人罷官，要不了多久又會起復，這種事情過去又不是沒發生過。難不成還真派人去刺殺啊，劉寵有這個想法，可最終還是沒有做出這個決定。

劉寵將一部分彈汗山俘虜的奴隸和牛羊、馬匹、皮貨這些物資按照當初與衛覬的約定，以低於市價三成的價格賣給了此次隨軍出塞的上百支商隊。商隊看到徵北大將軍言出必行，這麼講誠信，一時間都給劉寵歌功頌德，各個都叫著下次有這種生意一定要找我們。畢竟這趟生意可是賺大了，特別是馬匹一旦到了中原、江南那可都是稀缺的。

剩下的奴隸，劉寵讓鍾繇、鍾瑜叔侄二人挑出了一些精壯送到陳郡安置。同時也挑出了一批耕牛、戰馬送到陳郡，暗中稍了一封書信給已經是陳郡太守的駱俊，要駱俊在陳郡劃出一片牧場飼養這些耕牛、戰馬。

至於劉寵現在和駱俊的關係真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雖然靈帝削奪了劉寵的王爵，可依舊保留了劉寵在陳縣的府邸和陳郡的產業，而駱俊身居二千石陳郡太守高位，這當中除了劉寵的舉薦，還有劉寵府上對他在陳郡理政的大力支援。駱俊說不感激那是假的，要說投入了劉寵的陣營也還不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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