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遂發動內訌不久,涼州也在醞釀一場風暴。

“主公之才不在張溫之下,那老匹夫憑天降大功受封太尉,如今有天賜良機,主公為何不抓住?”從事程球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望著耿鄙說道。

“有何天賜良機?”涼州刺史耿鄙聽程球這麼說也來了興趣,轉頭望著程球問道。

“賊軍損兵折將遁回榆中困守,現又生出內訌,邊章、北宮伯玉、李文候等人身死,韓遂新立,眾必心懷不服,再加之賊軍兵少,韓遂又無大將可用,主公乃涼州刺史,何不調集涼州六郡兵馬殺向榆中。以主公之大軍,韓遂區區一榆中如何能夠抵擋!”

“如此豈不是天賜良機,主公一戰而定涼州,建此大功當在張溫匹夫之上。功成之日,主公定當位列三公。”

程球察言觀色,這才向耿鄙說出這番道理來。

耿鄙聽完眼中一亮,忽而又黯淡了下來,“先生所言極是,老夫心中早有此打算!怎奈我涼州也是兵微將寡,貿然進兵一旦戰敗,則涼州必為韓遂所取,如此又談何建功。”

程球聽完點了點頭,說了句“原來如此”,然後就捋著八字鬍思索了一陣,再說道:“主公何不聯合扶風董卓、隴縣劉寵共同進兵。那董卓麾下有數萬大軍,劉寵帳下猛將如雲,有此二人兵馬再加之我涼州六郡大軍,足以滅韓遂而定涼州。”

“對啊!”耿鄙聽完當即一拍大腿叫道,“老夫怎麼沒想到!”

程球見耿鄙如此欣喜,眼珠子轉了轉,接著說道:“若主公有意,在下請命為使前往聯絡董卓與劉寵,定為主公說服此二人出兵相助。”

“好!好!先生不愧是老夫的心腹臂膀啊。”

……

“劉將軍,我主耿刺史欲舉涼州六郡大軍發兵榆中,一戰而滅韓遂。我主命在下前來,欲將此大功分出一份贈與劉將軍,不知道劉將軍意下如何?”

隴縣,劉寵大營。

涼州從事、耿鄙的心腹謀士程球遠道而來為聯合劉寵、董卓出兵,這才向劉寵道出了這番說辭。

“哦……先生此話怎講?”劉寵作出一番很好奇地樣子問道。

“只要到時將軍領兵與我主共同討伐韓遂,待功成之日,我主平定涼州自會算上將軍的功勞。有此大功,將軍封侯拜將亦不過是等閒,將軍以為如何?”

劉寵聽了也點了點頭,說了句“原來如此”。

程球見狀,以為劉寵正在考慮如何應答,然後便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端起了面前案几上的酒杯一邊喝酒一邊靜候劉寵的答覆。

不過程球肯定想不到,劉寵已經在心裡把他和耿鄙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好幾遍!

程球說的沒錯,耿鄙會集合涼州六郡的兵馬信心爆棚地去打韓遂,但最後麾下紛紛叛變投靠韓遂,自己也被部下殺死。

而這都是因為程球這個始作俑者。

程球奸詐貪財,涼州士人無不怨恨他,耿鄙又對這個從事言聽計從,索性大家把耿鄙也恨上了。而且耿鄙志大才疏,哪是韓遂的對手,所以與其和耿鄙去送死,他孃的不如反了算球。

所以程球此來要拉著劉寵一塊兒去送死,劉寵自然恨不得將眼前的程球大卸八塊。不過程球好歹是涼州從事,要殺了他那就是殺官造反,這個罪名劉寵可擔不起!

不過劉寵眼神上下反覆打量著程球也想出了一番心思。

……

程球雖然裝作風輕雲淡,一副“我給你送功勞,簡直對你不要太好,你還不趕快答應”的樣子,但眼角還是會時不時地瞅瞅劉寵,程球發現劉寵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怪。

程球當然不知道他此時在劉寵眼中已經成了一頭肥羊!

“先生厚愛,劉寵銘感五內。”劉寵想清楚之後先是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向程球道謝,再說道,“怎奈朝廷將令,讓本將領兵駐紮隴縣,護佑隴關,不可輕動。若舉兵與耿刺史前往榆中,朝廷不準不說,我軍糧草亦無從供給。再說我軍前番與鮮卑大戰,兵馬損失殆盡,如今好不容易攢下點錢糧招募了些許士卒,就這還沒補足兵力呢,要是錢糧充足,我劉寵早就拉起一支大軍了。”